天劫消散,雷威尚存。
於野飄在空中,披頭撒發,赤裸的身子橫展着,面前還浮着一團他剛剛噴出的血霧。
先是拼盡修為,接着召喚兩頭蛟龍,祭出翻天鼎與九冥塔,終於渡過了金仙雷劫。而此時此刻,飽經天雷蹂躪的他極其虛弱,彷如獲得新生的嬰兒,再次脫胎換骨,亟待閉關修煉,奈何有人不甘罷休,直奔着他撲了過來。
姬嶼?
幽星至尊,此行碩果僅存的一位上古八氏的長老,倘若他存心使壞,青衣與邛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而趁火打劫的,不止一人。
於野依然飄在空中,處境艱難,而他眼光一閃,蒼白的臉上又添了幾分焦慮之色,
「門邪!」
邛山與青衣正在全力阻攔姬嶼,再次揚聲怒吼。
數百里外的黑暗中,突然冒出四道人影,為首之人正是門邪,帶着見淵、比甲、石嬰,均是無聲無息,飛快異常,殺氣森森,儼然便是奪命索魂之勢。
「仙子!」
邛山又大吼一聲,轉身迎向門邪四人。千鈞一髮、生死旦夕,雖然強弱懸殊,又寡不敵眾,他與青衣依然要分頭迎戰強敵。
此時此刻,倘若從遠處看去,可見幽暗的所在,一人凌空漂浮,虛弱不堪,兩頭蛟龍相互纏繞、低聲哀鳴,一位老者與四道黑影從遠處飛快逼近,另有一位揮舞鐵叉的老者與一位銀髮女子,不要命般地奔着雙方撲去。
轉瞬之間,姬嶼相隔數里,門邪四人已逼到了十餘里外。
「退後——」
青衣揚聲叱呵,雙手掐訣一指。
「哎呀」
姬嶼突然慘叫一聲,仿佛命魂受制,很是痛苦,卻來勢不停。
青衣再次掐動法訣,一道人影擦肩而去,竟然無視鎖魂,繞過她繼續往前。她頓時臉色大變,道:「爾敢」
她雖然擅長魂禁之術,卻並無精血加持,想要制住一位天仙高人,又談何容易。
「退後,滾開——」
邛山已撲向門邪,一邊揮舞鐵叉,一邊怒聲大吼,忽然一陣寒意透體,前方的人影消失。回頭剎那,四人從他身旁飛遁而過。
攔不住!
陰魂,無形,魔煞之體又為天仙與真仙境界,更是他無從面對的強大存在。
「於頭領——」
邛山絕望大喊。
此時的於頭領,狀況不堪,一旦遇難,他老狐與青衣誰也活不成。
「哎呀——」
似乎又響起一聲慘叫,隱隱約約的聽不分明,卻見姬嶼已逼近到百丈之外,突然凌空翻滾着連連擺手求饒——
「於道友,本人並無惡意,手下留情」
「砰」的一聲,肉身崩潰,血光一閃,姬嶼的話音未落,整個人已消失在星空之中。一位天仙高人,就此神骸俱消、魂飛魄散。
與此同時,門邪四人已衝到千丈遠處。
漂浮的於野竟已掙扎而立,揮手拂去面前的血霧,作勢掐訣一指。
「且慢——」
門邪猛然停下,急聲道:「於道友,我等前來護法,切莫誤會」
他身後的比甲、見淵、石嬰也嚇得猛一激靈,慌忙後退,爭相辯解道——
「本人前來護法」
「見淵並無他意」
「於城主,我乃石嬰,追隨你多年,切莫誤會」
邛山趁機趕了過來,帶着惶惶之色與青衣點了點頭,兩人均是餘悸未消,轉而守在於野的身前。與此同時,兩頭蛟龍已恢復了幾分精神,一前一後盤旋而回,雖然遍體傷痕,卻龍威不減、氣勢凌人。
於野雖掙扎站立,卻身子歪斜,嘴角掛着血跡,亂發下的一張臉更是蒼白嚇人。
他沒有催動鎖魂之術,而是漠然看向門邪,冷聲道:「冒犯青衣與老狐,便是冒犯於某,嚴懲不貸!」
邛山收起鐵叉,伸手幫他整理道袍,不忘提高嗓門喊道:「各位聽着,冒犯青衣仙子,便是冒犯老狐,冒犯於頭領,殺無赦!」
四道魔氣環繞的人影收住來勢,雖然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