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殺了他師兄之後,不僅奪取了星域的功法,也獲悉了幽冥的由來、神界的傳說,以及星門的具體所在。他常年駐守星崖渡,便是為了開啟星門,奈何缺少神器,始終難以遂願,於是派出紅衣尋找神器的下落。而紅衣不捨得丟下歸元,歸元也投其所好,答應幫她尋找寶物,兩人結伴離開了仙域」
城外的山野間,兩人並肩而行。
於野,還是年輕人的模樣,哪怕成就大乘真仙,他的相貌與服飾也沒有變化,唯有神態舉止更加沉穩,深邃的眼光中多了一絲滄桑之色。
而若是論起滄桑,青衣的滿頭銀髮,與她眉宇間的哀傷,才是經年不去的風霜。
「尋找神器,無異於大海撈針。紅衣有了禹天的指點,查閱相關的典籍,得知神界崩塌之後化作兩塊不同的天地,分別是幽冥仙域,與燕州、蘄州,卻互為結界阻隔。兩人在魔域、妖域尋覓多年,最終抵達燕州,憑藉她所擅長的占卜之術,以及歸元子的相助,漸漸查明神器的去向。其間又經歷幾多挫折,一時難以道盡」
穿過山野,來到一片山坳之上,前方出現幾間草舍,與一堆晾曬的古物,還有一位老漢與一位孩童講述着先祖與仙人的傳說。
於野舉手示意,兩人選擇繞道而行。
他身旁的青衣慢步跟隨,手裏攥着半截玉簡,猶自追憶着流逝的歲月,以及諸多不為人知的往事。
「歸元前往大澤,或許也是源自於占卜之術。不過,紅衣曾經說過,天機變化莫測,因人因時而異。即使歸元找到你,也不敢逆天而行」
倘若崩塌的神界分成兩塊天地,大澤只是從屬蘄州與燕州的偏遠一隅。而占卜之術雖然神秘,卻難以詳盡至某人、某地。即便紅衣推測神器遺落在大澤,或者與一位山野小子有關,也只能暗中訪尋,否則前功盡棄。
可見神秘的天機也不外如此,想要成事,機緣固然重要,而最終還是取決於人。
所謂知古鑒今,青衣的敘說不僅揭曉了諸多隱秘,也道出了結界門戶與神器的前因後果,使得蒙蔽已久的真相水落石出。倘若加上魔域的辛追,燕州的神機子,天絕子,蘄州的邪羅子,大澤的塵起、白芷,以及裘伯等相關的人物,一段延續千年往事的脈絡已清晰呈現出來。
而追蹤溯源,禹天便成了一個關鍵的人物。究竟是怎樣的星域功法,竟然讓他不惜同門反目呢?
穿過結界籠罩的山野,便是荒涼之地。
於野沒有止步,青衣隨後而行。
「而泄露天機者,難免遭到反噬。開啟星門之前,紅衣已有不祥之感,便又占卜一次,並且找到了我。我拒絕和解,爭執之下,玉簡斷裂,而讖語卻完好無損。古人云,醫不自醫,卜不自卜,人不自渡,紅衣終究難逃厄運」
於野踏上一塊石丘,背起雙手昂首仰望。
遙遠之外,日月並存,星辰羅列,那浩瀚的星空,使他有了一種探尋究竟的衝動。
青衣則是緩緩停下腳步,繼續說道——
「而紅衣找我,另有用意,她留下的讖語,預示着星門之行的吉凶禍福」
紅衣雖然擅長占卜之術,卻推測不出她本人的命運,最終與歸元子雙雙道隕,令人唏噓不已。
「事已至此,那段讖語已不難解讀,二十四宿,或應對星門之行的二十四人。三才歸元,乃星宿之名,是指歸元,或天象,還是三人倖存,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後一段話,顯然是說我姐妹二人或將孤單影只,她的占卜果然應驗
於野仍在昂首看天。
紅衣的占卜,真的應驗了?
也不盡然吧,當時記得清楚,穿過星門的共有二十二人,如何對應二十四星宿?
不,若是加上蓋義與青蘿,豈不是恰好湊齊了二十四人?
而三才歸元之說,若是預示最終倖存的人數,眾多夥伴豈不是都將一一死去?
哼,既然天機莫測,所謂的占卜哪有這麼神奇!
他於野不懂什麼占卜之術,更不念過往,也不知將來,只管雙腳巡天,仗劍走遍星域。
這年的三月末,妄城外的山丘上,一位從大澤走來的年輕人在此昂首看天,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