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連綿疊翠、千壑萬岩,越往深處,越是人跡罕至。
而在一處隱秘山坳里,搭了數頂綠色帳篷,草葉和樹枝遮蔽下,幾乎要與周圍翠色融為一體,從天空俯瞰,基本發現不了它們的痕跡。
此時,一個抱着自製獵槍的男人,掀開帘子走出帳篷,朝守在帳篷附近的幾人說道:
「等這票幹了,貨出手,咱們就可以準備回家休息兩個月。」
男人長相兇悍,握着槍的雙手掌心滿是厚繭。
一條猙獰刀疤從面上橫過,更添幾分血煞氣息,光是眼神便讓人不寒而慄。
蹲在山坡的土灶旁燒水的年輕精瘦男人,聞言高興不已:
「真的嗎刀疤哥?太好了,我媽發消息問我好幾次了。等這次分了錢回去,我就能給她老人家買個那什麼智能輪椅了!」
「看不出啊,猴子,你挺孝順的嘛!」
另外一個男人當場調侃道。
別名猴子的精瘦年輕男人,撓撓頭:
「我媽養我不容易,孝順她是應該的。」
說着,他掌心用力,輕易便掐死了野兔,隨後熟練地開膛破肚,將野兔皮完整地剝下,不見半點瑕疵。
刀疤提着獵槍走過來,看了眼,讚許點頭:
「手藝練得不錯,繼續努力,等下次就把剝虎皮的活兒交給你。」
「謝謝刀疤哥!」
猴子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笑里一股憨氣。
此時,旁邊的男人卻不爽掃過猴子。
畢竟在這個團伙里,技術就是吃飯的本錢。
猴子往前進一步,其他人就要少拿錢。
大家可都是競爭關係!
只是刀疤哥是團伙領頭羊,性格狠辣凶蠻,他做的決定,沒人敢反駁。
那就只能找點開源節流的辦法了:
「哎對了刀疤哥,你最近看新聞了嗎?」
「什麼?」
刀疤哥從兜里摸出塊白布,精心擦拭起心愛的獵槍,注意力全在上面,自然對其他話題略顯心不在焉。
說話的男人卻很興奮,故意壓低聲音:
「看新聞說的,這春山里出現了華南虎!那可是野外滅絕的華南虎!光是皮毛就能賣不少錢吧!」
其他人紛紛激動起來,對着男人連連追問。
男人瞬間成為團隊中心,對此深覺自得,露出洋洋得意的笑。
刀疤哥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他意味深長地捏緊獵槍:
「賣什麼虎皮!如果真是活的華南虎,把它走私運到海外,那些大富豪能給出至少一百萬美刀都不止!」
一百萬美刀,刺激得在場個個紅了眼,恨不得明天就把那野生華南虎捉到手!
不過,也有人清醒着,遲疑地問了句:
「但是渠道不好找吧。」
像他們這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山里來山里去的盜獵團伙,平時乾的髒活兒累活兒不少,其實遠不如背後搞走私倒賣的那群傢伙賺錢。
可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有人脈有渠道?
像他們不久前賣掉的那批野生川金絲猴,一隻才拿一萬,中間的掮客扭頭就以五萬賣給了某些有野生動物馴養繁殖和經營利用資質的動物園。
再經這些動物園以自行繁育的理由,將金絲猴洗白,手續合法化,一隻轉手就能賣上二三十萬!
幾十倍的價格差距!他們能找誰說理去?
想到這些過去,團伙其他人的熱情之火,頓時被澆滅不少。
刀疤哥冷然一笑:
「誰說沒有渠道?不是在那兒嗎?」
眾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角落最小的帳篷。
那帳篷現在是空着的,裏面住的人據說是刀疤哥的朋友,一個姓袁,大家跟着喊聲袁哥,另一個叫趙三,是袁哥的跑腿小弟。
兩人幾天前找上了刀疤哥,說是要在春山里找點東西,想跟他們借住幾天,而向來對行動慎重、對外人警惕的刀疤哥,竟然一口答應了他們!
團伙里其他人都對此感覺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