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生最後那句話——「每一個人的錢都是辛苦錢」——讓我一個中午都沒有睡好。大筆趣 m.dabiqu.com
這句話對嗎?
我眼前突然浮現一幕,我與陳總曾經的對話。
有一次,陳總跟我感嘆,他跟街頭炒粉的是一回事。
我問:「為什麼呢?」
他說:「炒粉的清早就要起來,很晚才能收攤。我也如此啊,每天清早就來,經常加班到晚上十一二點。哪個決策失誤,少則幾十萬,多至幾百幾千萬打了水漂。
炒粉的最多是這一天少賺點,不會去討米。干我們之一行,決策失誤,有些人最後真的當了乞丐。」
是啊,克魯茲家族可以一擲千金,但不可否認,他們的錢也很辛苦——辛苦不僅是指體力,還指腦力。
我必須改變對羅生那種人的同情。羅生是因為懶,如果他願意辛苦,就不會住茅房。
克魯克要求有一個明顯的預期,他的說法並沒有錯。
我從床上爬下來,邊想邊寫下我的一個三個標準。
然後,改了又改,把那些似是而非的定語全劃掉。再撥通鄭先生的電話,了解克魯茲以前的身體情況。
思考良久,才寫下了三條具體標準:
初愈:可以下床活動。
鞏固:可以生活自理。
恢復:可以回大學任教授,出國,達到中毒之前的身體狀態。
我把這幾條寫完,覺得真的有些累了。
上床睡覺!
下午三點,鄭先生來到房間。和我交流了一會兒。然後提醒我,記得帶上護照和身份證。
我們走出賓館,坐上來接我們的小車。
到了克魯克家,我仍然像上午一樣,扎針,拔火罐,給克魯茲服中藥。服完中藥,我沒再給克魯茲按睡眠穴。
而是向克魯克表達了如下意思:
派人記錄克魯茲的睡眠變化情況。我好對比藥物起到的功效。克魯克對站在一旁的菲爾叮囑了一遍。
回到大廳,我把治療的三個步驟,達到的目的,需要的金額跟鄭先生說了。他向克魯克作了翻譯。
克魯克說了一句話,鄭先生翻譯過來就是:「二十分鐘後回答我。」
克魯克家族成員起身,一齊走向另外一間房子。
鄭先生對我說:「我也跟他們提了要求,如果同意方案,他們必須另外尋找一個翻譯。因為我不可能長期呆在這兒。」
我點了點頭,理解鄭先生的決定。他作為一個商人,同時作為一個會長,社會活動家,他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鄭先生繼續道:「當然,我也提出來了,新請的翻譯最好是華人。如果是近十年過來的大陸人則更好,那樣,你們就有相同的文化背景,能更好地溝通。」
我說:「你想到非常周到。」
我們聊完了,一起在等待着他們商量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都有些緊張。
我的緊張是,他們覺得我要價過份,要與我討價還價。我還真不是一個生意人。
更擔心的是,因我性格中含有某種衝動成分,是否會做出某種不恰當的舉動來。比如,他們把價格壓到四五百萬,我會不會一氣之下放棄治療。
因為他們前期可以花五千萬,勞而無功,克魯茲越治越差。而我要一千萬,他們又覺得貴了的話,我甚至有理由懷疑,他們是裝出積極為長兄治療的姿態。實際上是拖延治療時間,就等着克魯茲離開這個世界。
鄭先生不說話,我估計他有些顧慮——生怕在這個時候,克氏家族節外生枝,讓他一片好心付之東流。
二十分鐘過去,他們仍然沒有出來。
鄭先生看了看手錶。
我也掃了一眼客廳那座立式擺鐘。眼睛離開了擺鐘,耳朵卻在捕捉「卡嚓、卡嚓」的聲音。
這時,菲爾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她做着手勢。我進房間給克魯茲拔了火罐,回來坐下。
克魯克終於走了出來,邀請我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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