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查美玲忽然渾身一個激靈,背後僵直。
他在問什麼?問查家的生意有沒有延伸到馬六甲海峽?
他查到了什麼?
查美玲眼波流轉之間,再轉頭看向他,仿佛有些不解——
「大哥,你知道的,自從英國被叫回來,我就沒有被允許接觸過家裏的生意。」
寧秉宇指尖捏着雪茄,溫文爾雅地問:「是麼,但我記得你是查家繼承人,在英國讀書的時候已經介入家族生意。」
查美玲有些無奈又自嘲地笑了:「我爹地給我的是跟律師相關的業務,是有幾間律師樓。」
她頓了頓:「可其他那些產業,都是二弟跟着他在香港打理,什麼時候輪到我這個所謂的『繼承人』?」
查美玲垂下眼,寂寥暗淡地道:「他只會叫我把博士讀完,好好讀書。」
大律師聽起來是很威水,可大家族裏,誰會培養自己的繼承人去當律師。
於任何世家來說,律師只不過是——工具。
否則,媽咪和她也不至於在查申樓作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後,才知道他捅了天。
寧秉宇看着她的樣子,並沒有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
他無框鏡片後的桃花眼裏幽光深沉:「看來,六妹是對查家在外頭的生意是一無所知了。」
查美玲抬起嫵媚的眼定定地看着他,有些不安:「大哥,是不是查家的生意出了問題?否則你不會這麼問我!」
寧秉宇垂眸看着她好一會,指尖溫柔地撫過她的臉,神色堪稱溫柔繾綣——
「我說過,六妹是要嫁進來當大嫂的,別管其他,未來生下繼承人,就能太太平平地做寧家少夫人。」
查美玲一向知道他那雙深邃桃花眼,看電線杆都深情。
染上欲望的時候,更是誘人。
但此刻,曾經讓她心悸不已眼睛裏的溫柔,卻令她背後發涼,
查美玲愣愣地看了他一會,乖順地垂下神似關之琳的美麗臉孔:「知道的,大哥。」
說着,她伸手環住寧秉宇的腰,靠進他懷裏——
「大哥,今晚你來我房間,還是我去你那,我新得了一瓶內地的酒,還不錯。」
寧秉宇輕輕撣了下雪茄的灰,聲音溫柔:「你先回房間等我。」
查美玲溫婉地點頭,輕輕點了下他的修腰:「好,那我先去洗澡。」
她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安德森朝着寧秉宇尊敬地點頭示意後,轉身跟着她離開。
看着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東尼走到寧秉宇身邊,忽然問:「大少相信查家的事,美玲小姐不知道麼?」
寧秉宇眸光暗冷:「她知道也無所謂,沒參與,她就還是寧家少夫人,如果她還覺得自己是查家人,做了不該做的事」
他頓了頓,修長有力的長指把雪茄直接捏在欄杆上:「就讓她選擇去赤柱監獄或者填海。」
東尼沉默了,一時間不知道要說大少是太講情分還是太殘忍。
說大少殘忍,卻在知道查家可能是幕後操縱者的情況下,依然要和安妮小姐結婚,讓她生下繼承人,保她一生榮華。
說大少仁慈,可安妮小姐一旦犯錯,他卻能只給她填海或者扔赤柱監獄那種關押重刑犯的地方,非死即瘋的兩個結局。
仿佛看出了東尼的困惑,寧秉宇淡淡地道:「背叛的結果只有0和1,不存在中間值。」
東尼明白了,大少對背叛他的人從不容情。
只有要麼榮華富貴,要麼死無葬身之兩個選擇。
三年前那位無線衛視捧火的清純港姐,何等得寵,如果乖乖聽話,未必沒機會當哥二房。
最後卻一念之差被收買,試圖在大少的標書上做手腳。
雖然未得手,但此刻,她還在九龍城寨里當二十塊一次的廉價雞,下身都被做爛了。
東尼有些感慨,只希望安妮小姐好好做她的榮家大少奶奶,不要干無謂的事。
否則,在赤柱變成瘋子或者填海反而是乾淨的好選擇。
查美玲在電梯裏,渾身發冷,面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