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嵐歲起身,「那就回去吧。」
眼看她要走,地上撒潑打滾的三人懵了,「姐姐——」
「夫人你你不給我們個交代嗎?」
沈嵐歲腳步微頓,「不是你們說要為三郎祈福嗎?那就跪着吧,我會把你們的這份心意轉告給三郎的。」
「我們什麼時候說要祈福了?夫人你怎能憑空捏造?」
粉裙姨娘忿忿不平。
沈嵐歲平靜地看着她,就在她們以為她要為自己辯解的時候,她倏地一笑,「怎麼,難道你們不願為三郎祈福?」
「自、自然不是。」粉裙姨娘立刻反駁。
「你看,你們自己說願意的,那就跪着吧。」
言罷她不再和她們糾纏,揚長而去。
自證?誰愛證誰證。
三個鵪鶉:「???」
周全忍不住抿緊了唇,趕緊跟上沈嵐歲。
觀春和賞夏出門就笑了起來,觀春道:「夫人剛才真是太厲害了,奴婢怎麼就沒想到呢?真是大快人心!」
沈嵐歲笑而不語。
*
剛到臥房門口,沈嵐歲就見里外站了一群人,粉衣宮女和藍袍太監分列兩側,手裏都捧着東西。
她目不斜視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徑直邁過門檻。
周全越看越滿意,這新夫人是個撐得起場面的。
臥房裏一應紅色器物還沒撤,瞧着還是很喜慶,屋內的氛圍卻很是壓抑。沈嵐歲剛走過屏風就聽裏面有人嘆了口大氣,遺憾地說:「侯爺頭上的傷倒是不礙事,內傷也能養,只是這右腿傷的極重,救治又不及時,怕是怕是再也無法恢復了。」
陸行越是有侯爵在身的,只是住在國公府里,大家習慣稱他三公子。
此言一出,原本就安靜的臥房徹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沈嵐歲腳步微頓,竟然這麼嚴重麼?
她立刻去看陸行越的表情,但他低着頭坐在床上,從她的角度什麼都看不見。
太醫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絕,趕緊找補,「下官醫術不精,或有誤診,民間也有隱世神醫,他們手中一些偏方多有奇效,說不定就能治侯爺的腿,侯爺莫要灰心。」
這話不過是安慰,太醫院正兒八經的太醫都不行,江湖神醫能治好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周全瞬間紅了眼。
床邊站着的太監立刻道:「是是是,侯爺別想太多,陛下也說讓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養好了再回錦衣衛不遲。」
沈嵐歲眯起眼,錦衣衛那麼重要的地方會要一個瘸子?
陸行越終於抬起了頭,沒接他們的話,只是問:「我休養的時候,北鎮撫司的事務交給誰?」
太監麵團似的臉上露出一個和善的笑,「陛下從十四所的千戶里提拔了一人上來,暫代北鎮撫使。」
說是暫代,其實就是接任。
陸行越因救駕有功獲封明英侯,因能力卓越一路從刀尖舔血的錦衣衛爬到了北鎮撫的位置,結果因為腿傷又成了邊緣人。
沈嵐歲明白,他已經被放棄了。
陸行越沒露出任何不滿或者憤恨悲痛的神色,他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安排,對太監頷首道:「我知道了,有勞諸位跑這一趟,勞煩程公公回去替我謝陛下隆恩。」
「哎。」程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給其他人一個眼色,眾人立刻跟上。
路過沈嵐歲身邊的時候程進停了下來,打量她兩眼,沈嵐歲落落大方道:「我送程公公。」
「這位就是新夫人吧?夫人與侯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程公公笑起來眼眯眯着,很是和善。
沈嵐歲莞爾,「公公過譽了。」
她把人送到門口,從賞夏那兒拿了一袋銀子遞給他,低聲說:「這大風天又干又燥,公公跑一趟辛苦了,這銀子給公公買些茶喝。」
程公公立刻眉開眼笑,「夫人真是個可心人,侯爺這回是有福了。」
沈嵐歲笑着把人送走,觀春和賞夏清點了一下皇帝送來的賞賜,藥材珠寶應有盡有,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