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見雲怎麼也沒想到之前那個攔路的會是陸行越,難怪能說出得罪貴人的話。
單論家世他確實不如陸行越,可他靳府是貴妃娘家,真論起來,他也管不到他。
不過前提是他的腿好不了,不能在陛下跟前效力。
靳見雲垂眸沉思,沈嵐歲喚了兩聲他才回神,「姑娘方才說什麼?在下一時出神,沒聽清楚。」
沈嵐歲問:「靳公子神思不屬,可是有什麼事?若是有事便回去辦吧,今日的診治到此為止。」
「啊,也沒什麼事,就是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了一位故人,不知姑娘可認識?」靳見雲盯着帘子,似乎想透過帘子看清她的表情。
「剛才?你是說前一位公子麼?」沈嵐歲心裏一動。
靳見雲頷首:「就是來治腿疾的那位。」
「不認識。」沈嵐歲不等他繼續問便說:「只要進了還春藥堂的門,就都是我的病人,不論男女老幼,不論富貴貧窮,都與我無關,我只認病,不認人。」
靳見雲也不惱,笑道:「姑娘醫者仁心,靳某佩服。」
沈嵐歲不想和他閒聊,這人就是個笑面虎,說多了怕是要吃虧。
「靳公子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再來兩次差不多就能徹底恢復,之後只要隔半個月再來複診一下就行了,這期間戒色戒躁,清心斷欲是最好的,沒事別想太多,尤其是求而不得的東西,放下,才是出路。」
聽出她話裏有話,靳見雲唇邊笑意微淡,他緩緩起身,垂眸看着帘子後的人影,「求而不得是因為沒得到才念念不忘,得到了沒了執念,自然不會再記掛,所以靳某以為,想要,就該不擇手段得到。」
話不投機半句多,該說的都說了,他不聽是他的事。
沈嵐歲抬手:「結賬,慢走,不送。」
靳見雲失笑,「好歹我們也算熟人了,姑娘還是如此不講情面。」
和你個跟蹤狂講什麼情面?
沈嵐歲只當沒聽到,開始整理針。
不料靳見雲走了幾步忽然轉身問:「治腿的那位公子,也快好了吧?」
沈嵐歲動作一頓,他問這個想做什麼?
「好與不好是病人的私隱,恕我不能外泄。」
靳見雲輕笑一聲,「姑娘的嘴還真是嚴,罷了,靳某知道了。」
沈嵐歲:「???」
什麼你就知道了?
這人到底是從哪兒出來的,一天到晚神神叨叨。
靳見雲說完自顧自地轉身離開,沈嵐歲越想越不對,暗中思量,回頭得提醒陸行越一聲。
*
靳見雲回府後立刻修書一封讓人給五皇子送去。
五皇子下午接到信,立刻動身入了宮。
春華宮裏一片肅靜,五皇子來的時候貴妃還在小憩,宮女進去通報的時候被貴妃訓了兩句。
五皇子快步入內,在屏風後站定,恭敬道:「兒子來給母妃請安,不想驚擾了母妃休息,母妃要罵便罵兒子吧。」
「自然是要罵你的。」靳貴妃由着珍珠和瓔珞扶着起身,整理儀容,又喝了口溫度適中的菊茶,才醒了神。
她略一擺手,「你們都退下。」
「是。」
珍珠瓔珞帶着小宮女出去了,殿門沒關,幾人就守在門口。
五皇子抬起頭看向屏風,就見一湘妃色宮裝的麗人緩步而出。
貴妃保養得宜,瞧着好似才三十出頭,又比年輕女子多了幾分成熟韻味,一舉一動皆是風情。
即便未施粉黛,披散頭髮,看着也貴氣非常。
她走到梳妝枱前坐下,在首飾匣子裏翻找片刻,尋了一支玫瑰簪子放在台上,又拿起一邊的象牙梳子梳起頭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好端端的怎麼這個時候來請安?」
貴妃聲音還帶着幾分初醒的慵懶。
「知子莫如母。」五皇子笑了笑,旋即又正色起來,「陽都最近來了一位神醫,醫術高超,仿若華佗在世,更似天人下凡,可活死人,肉白骨。」
「此事我也聽說了,真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