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女囚被關押的地方,潘枝鹿和蕭靈鈴已經笑不出來,這一路上,究竟是什麼煉獄場景,昨天出來,可沒有如此多的骸骨鋪路,屍體成山。
可見一夜的時間,明湖府究竟死了多少人。
到了地方,李大柱走到鄭芳華跟前道,「約束好你的人,這種事不允許再出現在別的地方,聽懂了嗎?」
「聽......聽懂了。」鄭芳華連連點頭,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李大柱眼睛裏藏的刀,能誅滅一切的利刃。
李大柱也慶幸昨天晚上鄭芳華來找自己攤牌,否則,平遼城變成這樣,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接受。
這地方......真他媽的像是到了獅駝嶺!
李大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防禦工事壘得如山高,而工事之外,是堆積如山的屍體。
「堆積如山」在此,並非是一個誇張的修辭手法,而是白描。
腥臭漫天,血肉滿地,可怕的是,周圍一片寂靜,靜得......他媽的在奏樂?!
李大柱眉頭越皺越重,仔細一聽,還真是,絲竹管弦之聲從工事的那頭不停地傳來。
「你們在這裏等我。」
話扔下之後,鄭芳華還想問他怎麼進去,只見他一個縱雲梯,直接就站在了工事的最高點上,她再次驚駭,但不知道李大柱會如何處置這個場面。
站在制高點,李大柱俯瞰底下,兵丁眾多,嚴陣以待,刀槍對外,而更裏面,曹文瀚跟吳正浩推杯換盞,左擁右抱,一旁的女樂師們竟然都一絲不掛地奏樂,而正中間還在不停地焚燒藥材以保暖。
李大柱算是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的含義。
自己翻遍全城找不到的藥材,這幫孫子竟然拿來當柴燒。
「吳知府,不要急,千萬不要急,今天過後,咱們再出去,你要知道,辦差的重點是什麼?」
「是什麼?」吳正浩連忙問道。
曹文瀚嘿然一笑,「是效果,早辦晚辦都不行,太早,沒人拿你當回事,你做了,誰知道?天知道,那有什麼用?太晚,完了,差辦砸了!也不行!」
「真經,您是真人,說的都是真經吶!」吳正浩連連點頭,可轉念一想道,「可......這畢竟是我吳家地盤。」
曹文瀚擺擺手道,「沒有災禍,怎麼抽富戶的稅?怎麼要朝廷的賑災銀子?人死了,房子還在,商鋪還在,這些可不就都是你的了嗎?人嘛,多得是!」
「再說了,此次屍災之後,我升了,你也升了,你這位子留給你兒子坐,你再高升,豈不美哉?」
吳正浩連連拍手叫道,「美哉!美哉!」
「更美的是,外頭死着人,咱們裏面吃喝玩樂,燒藥取火,到時候出去,他們還得感激咱們救了他們,咱們呀,是真人是真聖是真佛!」
「哈哈哈......」
吳正浩跟曹文瀚雙雙大笑,踩着白骨成山的屍體堆升官發財,簡直不要太美妙。
「靈山之下皆白骨......你們這群畜生!」
李大柱站在高高的工事上,冷冰冰地扔下了幾個字。
吳正浩跟曹文瀚抬頭一看,竟然是李大柱,兩人頓時臉色一變。
「吳正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提醒過你應該怎麼做吧?」李大柱冷眼問道。
吳正浩不敢回答,只能看向了旁邊的曹文瀚。
曹文瀚眯眼問道,「少俠,請上座,咱們共酒共歡如何?」
「歡......你老母!」
李大柱猛地飛了下去,猶如一顆炮彈飛到了曹文瀚面前......定住了。
就這麼懸空,在曹文瀚的跟前停了下來。
曹文瀚腦袋忽然就空了,沒有任何的思考,沒有任何感覺,似乎被掏空了一樣,只有一滴豆大的汗珠順着鬢角緩緩地流了下來。
「砰!」
下一刻。
李大柱一個抬腳,直接就把曹文瀚踹在了地上,然後踩住了他的臉對吳正浩說道,「去做兩件事,第一,打開工事,讓兵丁全城剿滅殭屍一個都不能剩下;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