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樓。
這個我許久未曾踏足的地方至今為止依然帶有一股子血腥味,每一塊牆角被刮掉的牆皮都好像在訴說着什麼,但,今天要感覺到恐懼的人卻不再是我了。
魯強在燈光下跪着,仰着頭,身體縮着看向了圍在他周圍的這群人,今天在場的人他像是誰也不認識一般,哪個稍微靠近一點,他都會將手舉起來、仿佛要阻擋突如其來的暴擊。
這個時候,我帶着人走了進來。
「哥倆辛苦。」
屠家哥們在我進屋後,扭頭看了過來,那兩張臉還真是天生的『冷麵孔』,屬於那種一看就不好親近的類型。
「許總。」
說話的是老大屠剛,這哥倆從長相上就能分出大小,小光還處於青春期,腦袋上燙着頭、皮鞋上打着油,他哥就不太一樣,除了明顯的蒼老外,已經對穿着打扮不太在意了。
「你們倆算是去了老爺子的一塊心病」
我說着話拿起了對講機,喊了一句:「老林,去公司拿五十現金,走公司賬。」
「收到。」
我這邊話音剛落下,屠家老大立馬補了一嘴:「許總,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不用」
「沒什麼用不用的,這是老爺子讓給的,你們拿着就行。」
緊接着,我順人縫擠了過去,身穿紅色格子襯衫的魯強駝着背看向我時,目光根本就定不住,如同害怕一眼沒照看到就讓人過來踹一腳似的,不斷四下觀望着。
「你是魯強啊?」
我輕聲問了一句。
「啊啊。」魯強聲音都打顫了。
在這屋他沒法不打顫,誰見了牆上掛了一排電棍屋子能舒服,更何況電棍旁邊是皮鞭、皮鞭邊上還有長滿荊棘的藤條,或許這種場面也只有在戰爭年代才能看見,誰又能心無旁騖呢?
「有個叫二奎的,認識麼?」
魯強幾乎想都沒想,馬上搖頭:「不認識啊」
我笑了。
伸手摘下了藤條,往魚頭手裏一塞:「這哥們可能在國內耍嘴耍慣了。」
魚頭邁步就走了過去,照着魯強的後背高高掄起藤條——啪!
魯強也是嚇壞了,藤條打下來的時候他竟然轉身去看,整根藤條順着他的肩胛骨帶上臂直接撕開了一條口子,一下就給人抽倒在了地上。
「媽呀!!!!」
殺豬般的嚎叫從八樓傳了出去,我則沒聽見一樣拍着口袋,扭回頭和沒事發生似的:「你們哥幾個誰揣煙了,我煙扔辦公室忘拿上來了。」
屠剛連忙從口袋裏拿出了黃金葉,等我把煙叼上那一刻,親手為我點燃。
這時候老鷂鷹才說了一句:「你這煙不白點,許總說了,以後咱們掙的錢,他管了,讓你往回打的每一分錢都是乾淨的。」
「有這事?!」屠剛滿臉驚喜。
老鷂鷹這才回應道:「我在這地方和你扒瞎,得多大癮啊?」
叮。
電梯門開了,老林和孫子倆人抱着五份現金走了進來,全是十個一捆的美子。
「給這哥倆。」
老林往屠家哥倆手裏一放,多一句話都不問,扭頭就走。
我用夾着煙的手指了指他們剛入懷的美子:「放心用,能走銀行賬。」
話都沒說完,魚頭那邊喊了一句:「許總,這小子不扛事啊,這就招了。」
我此刻才轉身走了過去。
當再次出現在燈光下,將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魚頭身上已經崩的全是血點子了,再看魯強,後背、前胸、胳膊、屁股,身上有四五道被撕開的血口,衣服都碎了。
「你跟二奎怎麼回事?」
魯強躺地上嘴唇哆嗦着說道:「他他他托人跟我打聽消息說是手底下有人不老實不老實」
我瞧着他說話實在太費勁,把煙塞進了他嘴裏,這小子用力嘬了一口,稍有緩解說道:「就給我拿了一萬美金,想讓我查查。」
「有一次我出去耍錢,在一個哥們家裏看見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和二奎讓我查的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