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都是方孝孺教導他們讀書明理。
今天被反過來了,朱炫居然敢說教方孝孺,在場的皇子皇孫,驚訝得瞪大雙眼,他們學問還淺,聽不懂朱炫的「知行合一」和「吾心之良知」,蘊含了什麼意思。
不過他們都覺得,朱炫這是在自取其辱。
方孝孺這樣的大儒,是朱炫一個小孩子,可以教的嗎?
他們等着看方孝孺如何憤怒,如何怒斥朱炫,說朱炫欺師滅祖等等。
但是,方孝孺的反應,和他們想的完全不同。
「知行合一。」
「吾心之良知。」
方孝孺念叨着,好像找到了某個瓶頸,就差一點點,即可通曉某些道理,只不過這些道理,又找不到由來,想抓也抓不住,甚是迷茫。
他已經忘記了,對朱炫的懲罰,沉醉在如何突破這個瓶頸的線索之中,卻又一直找不到法子。
聽了朱炫最後那句話,方孝孺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苦思冥想,似乎想當場打破這個瓶頸。
大本堂里,一片安靜。
朱松他們震驚地看向方孝孺,其他人對朱炫輕視的心思,隨之收起來。
他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方先生竟然因為朱炫的一句話,而陷入苦思,好像在思索什麼道理。
方先生可是大儒,之前被朱炫問得不知道怎麼回應,他們可以看作是朱炫強行給方先生製造問題,強詞奪理,但現在的苦思,顯得不太正常。
「難道朱允炫的學問,比方先生的還要高?」
有一個皇孫,低聲地嘀咕了一句。
這句話仿佛在大本堂里炸鍋了,其他皇子皇孫紛紛驚呼,感到很不可置信。
方孝孺正在領悟,還沒抓到想要的線索,突然被他們的呼聲打斷,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剛才的狀態,很難再進入。
這一次被打斷,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有如此感悟。
「多謝殿下,受道之恩。」
方孝孺回過神來,忘記了那些離經叛道,反而對朱炫甚是感激,還行了一個拜師禮。
按照剛才他們爭論的內容,以及朱炫給出的那句話,足夠讓他覺得,朱炫可以為老師,達者為師,不分長幼,這也不是托大,更不是奉承。
方孝孺本來還想,可以把朱炫教導成才。
哪曾想現在反過來,差點被朱炫教導,領悟了某些大道理,「知行合一」和「吾心之良知」,足夠他領悟一輩子。
他在想,朱炫對學問的領悟已經超過自己,最重要的是年紀那么小,如果繼續發展下去,豈不是能成為聖人?
想到這一點,方孝孺激動萬分。
能見證一個聖人的成長,這是天大的榮幸,那篇文章的事情,早就被他丟到一邊,只是又擔心朱炫喜歡亂來,在變成聖人途中,再走入歪道,怎麼辦?
他開始各種糾結!
方孝孺糾結的時候,大本堂上的眾人,徹底被驚呆了。
不少人揉了揉雙眼,確保自己沒有看錯。
方先生竟然對朱炫行了一個拜師禮,這怎麼可能?
朱允炆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地往朱炫看去。
朱松和朱允熥二人也覺得很不真實,心想這是幻覺吧?
「不敢!」
朱炫哪敢接受,方孝孺這個拜師禮,又回了一禮。
方孝孺沉吟片刻道:「你們先背書吧!」
他得回去,安靜地想一想,如何領悟朱炫教給自己的東西。
「小弟,厲害啊!」
朱允熥佩服地說道。
大本堂裏面,甚至是大明的國子監所有監生,沒有任何人可以讓方孝孺行一個拜師禮,相信今天他們談論的內容傳出去了,整個大明的讀書人,都會忘掉那篇文章,和方孝孺一樣,認為朱炫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聖人。
原來這就是朱炫所做的準備!
他們終於明白,朱炫那麼淡定,和發表那篇文章的原因。
朱炫坐下來,隨口道:「這些只是我亂想的出來的結論,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