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沅這一晚休息的很好。
一番沐浴後,本已神清氣爽。
又有美人左右相伴,吃酒用菜,直至醺然,身心自然得到了放鬆。
只是小青棠表現持有些奇怪。
楊沅印象里的青棠,一直是古靈精怪的。
特殊的生活環境,讓這小丫頭在有些方面非常成熟,有些方面又比同齡人還要單純,是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小丫頭。
不過這一晚,小青棠敬陪末座,卻總是偷偷地看他。
偶爾兩人目光相碰,楊沅就覺得小青棠的目光如見神明,眼神兒里充滿了敬畏。
我不就考個舉人嗎?至於這副表情嘛!
這我要是考個進士回來,你還不得跪下來吻我的腳?
楊沅有些不以為然。
他也知道,文化知識很重要。而且人類社會越是發展,文化知識就越重要。
不過,這小妮子對「知識分子」,就這般崇拜嗎?
楊沅看在眼裏,不禁動了心思。
小青棠在尋常人家,已經是可以出嫁的歲數。但楊沅並不覺得這是適嫁的年紀。
家裏不差她這口飯,既然她如此崇尚知識,此番從山陰回來後,我給她找個西席先生?
這主意不錯,到時還可以讓鹿溪和丹娘有空時也一起跟着學學。
學,可以學些實用之學,倒不必詩詞歌賦,那玩意兒楊沅其實不太感冒。
尤其是女人學詩詞歌賦,他覺得就是個坑。
除非這女人像男人一樣有豐富的社交機會。
否則,整天研讀那些玩意兒,字斟句酌,苦思冥想,人卻困在一個小圈子裏,很容易就會變成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人,特別容易抑鬱。
青棠撇着一根被包紮成了胡羅卜的手指頭大快朵頤,完全不知道因為她今晚的異樣神情,居然讓楊沅動起了給她找老師的想法。
那盤象拔蚌片蘸芥茉醬油,小青棠一口都沒吃。
她一看到就會聯想,一聯想就覺得疼!
嘶~,手指頭真的好痛。
楊沅一早來到機速房,機速房上上下下就圍攏了過來。
對於楊沅能堅持考完三場,大家都很欽佩。
當他們聽楊沅說,對答卷很有信心時,大家都給予了他善意的鼓勵。
接着,其他各房就陸續有人以各種各樣的原因趕到「蟬字房」來看新鮮了。
雖然大宋從不限制武職轉考文職,但是真正走這條路的人卻幾乎沒有。
因為但凡能走文職的,誰會一開始選擇武職呢?已經選擇了武職的人,又哪有實力再去考文職?
可楊沅還偏就這麼幹了。
眾所周知,他潛伏北國十年,十三歲就過去了,根本沒有名師指點。
這種向學精神,就叫人很欣賞了。
冷羽嬋也和「魚字房」的舊同僚一起過來探望楊沅。
當着眾人,兩人不能說體己話,但就是偶爾眼神一碰,脈脈含情,冷羽嬋心裏就暖洋洋的,一腔相思都有了寄託。
從早上升衙開始,差不多大半個時辰,「蟬字房」的人來人往才算消停。
冷羽嬋沒有理由在「蟬字房」一直耽擱,不過,反正她的身籍問題已經解決,想光明正大地和楊沅在一起,以後隨時都可以,她的心也踏實下來了。
所以離開的時候,她也是開開心心的。
楊沅一回到籤押房,薛冰欣便尾隨而至,一進門,先把門閂上了。
楊沅看着她的舉動,不曉得她想幹什麼,頓時暗暗戒備起來。
薛冰欣對楊沅已經沒有敵意了。
她原來對楊沅不快,一是覺得他搶了本屬於自己的晉升機會;
二是因為冷羽嬋是內廷的人,如果和楊沅搞在一起,會害了她。
現在第一樁矛盾已經不存在了。
至於第二樁
他都已經成了好閨蜜的男人,冷羽嬋的身份危機也解決了,自己還需要做那個惡人嗎?
薛冰欣走到楊沅公案前,肅然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