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寒冽的冬雪,逐漸過去。
雖偶爾還會飄着幾點雪絮,但灰濛濛的天空中,經過了兩三月的大雪掩蓋,總算出了些太陽。
冬日的暖陽,冷風中,帶着些許的暖意,淡黃的陽光線,悄無聲息地攀上了房檐,映照進窄小的院落里。
天時尚早,花時帶着四個弟妹,躲在屋裏,悄悄飽餐了一頓,才從房屋裏出來。
小廚房裏,她煮了一大鍋的熱水,喊上花曉和花離幫忙,拎了兩個木桶,裝了滿滿當當的熱水,合力提到了井邊。
雙胞胎姐弟兩人,放下木桶後,小口小口地喘着氣,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花時。
花時從後邊,又拎了一桶熱水,走了過來。
放下了後,又轉身進去,拿了個木瓢,和一個圓圓大口的木盆,擺放到一旁的井口邊,才停下了忙碌的雙腳。
兩人一直好奇地看着她,卻沒有出聲詢問。
花時搬來了兩張小矮凳,自己先坐了上去,將熱水和早就打好的冷井水,混在一塊,倒進大木盆里,伸手探了探溫度,剛剛好合適,不至於燙頭皮。
她抬頭,看向一旁站着的,兩隻好奇寶寶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兩人,視線在兩人的頭髮上轉悠了兩圈。
都是一樣亂糟糟的、黑長的頭髮,油蓬蓬地搭在腦殼上,東翹一撮,西翹一撮。
隨即,抬了抬手,向兩人招了招,說道:「你們兩個,誰先來?」
她原本還想看看,誰的頭髮短一點,就讓誰先來,兩相對比了下,不修邊幅,亂糟糟的頭髮,看起來一模一樣,不相上下。
兩人一懵:「啊?」
似乎完全沒反應過來,這是要幹什麼…?
「洗頭啊,你們那個頭髮都多久沒洗了,頭皮都不癢的嗎?」
花時理直氣壯地說道。
她早就看這四隻傢伙的頭不順眼了,一個比一個亂,一個比一個長
上次拜山神儀式,她給花曉梳頭髮的時候,就有些忍不了了,梳完一手油膩膩的就算了。
好不容易給她那亂蓬蓬的頭髮,梳了兩條辮子,回來沒兩天,又亂了回去。
說起來,她在花家住了那麼久,還真沒見過幾次,這幾個傢伙是有洗過澡,洗過頭的。
平日裏,臉和手能保持整潔,都算是不錯的了
估計那亂蓬蓬的頭髮里,都長滿了跳蚤,也不覺得頭皮癢嗎
想到這,花時有些頭皮發麻。
兩隻傢伙,互相對視了一眼,看着木盆里澄澈、冒着熱氣的清水,有些艱難、抗拒地,同時搖了搖頭。
花時一頓:「不洗?」
兩人忙點了點頭。
他們都習慣了現在這樣,突然讓他們清洗頭髮,說不出什麼原因,總之就是變扭的不願意。
花時沉吟,認真問道:「為什麼?」
要不是這一整個冬天太漫長了,花時早就要忍不了,要抓他們幾個過來,把頭髮給洗個七八遍,才算好。
冬天太冷了,怕洗個頭,沒來得及將水擦乾,就給吹感冒了。
現下條件不好,小感冒,小發燒都有可能引起什麼致命連發情況,不到迫不得已,花時也不想拿他們犯險。
這不,見雪停了好幾天,今天還出了暖暖的太陽,風也沒那麼大,花時便當斷則斷,立馬燒了幾鍋熱水,準備給這幾隻傢伙,好好清洗清洗。
尤其是那一頭亂蓬蓬的頭髮
花曉說:「我不想洗。」
花離立馬跟着點頭。
花時垂眸,停頓了一下。
她半響不說話,兩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又過了一會兒,花時突然站了起來,朝着她房屋裏走了回去。
兩人齊齊鬆了口氣,又不禁有些擔憂地朝着花離離去的方向,投去不安的視線。
不會生氣了吧
可是他們真的不想…洗頭
很快,花時又從屋裏走了回來。
兩人剛松的一口氣,又猛的提了起來。
下一秒,就聽見花時不咸不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