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荷苓問出這句話後,緊張地看着紀元海。
紀元海看向她,感應到她的情緒明顯繃緊了。
注視着紀元海的嘴和喉嚨,陸荷苓的心提了起來,幾乎要空懸着。
他會怎麼回答?他會有別的想法嗎?
他會說出那樣冷漠的話嗎?
紀元海忽然笑了一下,笑得還挺開心。
陸荷苓詫異不解:「你笑什麼?我這個問題很可笑嗎?」
「荷苓,這個問題是你來問我,我倒是真的沒想到。」紀元海說道,「我以為本來應該是我來問你啊。」
陸荷苓呆呆地看着紀元海,有點不能理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啊?」
紀元海說道:「高考已經恢復了,你明年參加高考,就能夠進城上大學,就可能遠走高飛,你可以成為女大學生,而我只是一個普通農民,你會不要我嗎?」
陸荷苓立刻搖頭:「不會!」
紀元海繼續說道:「隨着高考恢復,知識的重要性越發明顯,這也就意味着知識青年不可能繼續留在鄉下。」
「知識青年回城也許近在眼前,你也可能恢復知青身份,拋下我回到城裏去。」
「你會不要我嗎?」
陸荷苓再度說道:「不會,絕對不會!」
「為什麼不會?」紀元海問道。
「因為」
陸荷苓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紀元海的關心照顧和諸多優點都在胸口噴薄欲出,但是最終她沒有說這些。
「因為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是我的愛人。」
「我不會離開你的。」
紀元海點點頭,摟着她:「嗯,我也是這個話。」
「荷苓,我們已經結婚了,我不會不要你的。」
兩人擁抱着,便漸漸情動起來。
陸荷苓暫且拋卻羞澀,主動親了紀元海一下。
這一下便勾動了夏夜的風。
兩人數度之後,陸荷苓躺在紀元海懷中,感應着他的精力旺盛,意猶未盡。
有些話,暫且說不出來了。
…
生產隊日日勞作,少有歇息的時間。
又過了幾天,大隊書記找到劉香蘭說了幾句話,面有難色。
劉香蘭也不讓他作難,帶着王曉紅母女兩個回到了那個孤零零的土坯小屋內,又恢復了原來的生活。
紀元海抓的知了猴還有不少,這幾天他又抓了一次魚,家裏飯桌上零零星星不斷葷腥,比之前伙食好了很多。
陸荷苓跟着下地幹活,回家做飯,也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只有他們兩口子才知道,分家這件事,只差一個時機了。
紀元海母親又去娘家幫忙種自留地,勞累一天不吃飯,回家來再吃飯。對此紀元海索性也不說什麼,爺爺奶奶和父親都不好管的事情,他也沒辦法管。
「陸荷苓!」
這一天,生產隊幹活歇息的時候,曹建紅等七個知青湊了過來,跟陸荷苓打招呼。
陸荷苓因為他們可能跟紀元海相處不來,因此嫁給紀元海之後,並沒有經常去隊部找知青們說話,免得彼此話不投機。
沒想到倒是他們主動找上來了。
陸荷苓答應着,問知青們過來有什麼事。
紀元海坐在陸荷苓旁邊,也跟知青們招呼一聲——彼此不能說不認識,經常一起參加勞動,還是比較臉熟的。
知青們沒和紀元海說話,都看着陸荷苓。
「陸荷苓,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曹建紅說道。
陸荷苓看向她:「什麼日子?」
「高考的日子!」曹建紅激動地說道,「今年高考,不知道有多少人又可以考上大學,改變命運,回到城裏上學讀書!」
「以後的前途無限光明!」
陸荷苓點點頭,贊同說道:「是啊。」
「我們決定了,我們要開始學習,明年的時候參加高考!」曹建紅說道。
陸荷苓有點奇怪地看着她:「嗯,那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