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縣衙。
鐵棠回到這裏,本來是打算召集人馬,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督捕廳。
李景泰、李巧凝兄妹坐在書案一邊,吳玉龍坐在對面,手執黑筆,一邊聽,一邊在記錄着什麼。
「總捕頭!」
「總捕頭!」
........
有捕快看見鐵棠到來,紛紛問候,吳玉龍也趕緊起身。
本來穩如泰山的李景泰,轉過頭顱,周身毛孔一縮,根根寒毛倒豎。
「這人怎麼突然強了這麼多?」
在他眼中的鐵棠,神光炯炯,背脊挺立,如劍如槍,好像一座巍峨高山,壓迫而來。
吳玉龍讓開座位,站在一邊,鐵棠大馬金刀坐下,壓了壓手掌,四下寂靜。
「聽說你去李家....引發了一些衝突,還受了傷?」
吳玉龍臉色接連變化,嘴唇上下闔動,最終還是點頭。
「只是一些誤會。」
「誰打的你?讓他前來受罰。」後面一句,鐵棠是對着李景泰說的。
李景泰起身拱手施禮:「鐵捕頭,此事緣由在下已經知曉,只是雙方言語不當,起了一些小摩擦。
對於吳縣捕所受的傷勢,我們李家深感抱歉,也帶了療傷藥膏前來,一應賠償俱全。
而且吳縣捕已經答應和解了!」
「和解?」鐵棠笑了。
「打了一巴掌,再給一把糖,就是和解是麼?我能不能砍了你的頭顱,事後再與你家人和解?
李家不分尊卑,敢與朝廷作對,你可知這是什麼罪名?
讓出手之人前來受罰,本官或可網開一面。」
「鐵捕頭.....此事或可商榷一二.......」李景泰神色一變,眼神不停掃視吳玉龍。
「讓他前來!」
鐵棠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可置疑。
這時吳玉龍俯下身軀,低聲在鐵棠耳邊訴說。
「大人,要不就這麼算了吧.....您破完這個案子可能就拍拍屁股走了。
我等....還是要在此處任職,不宜過多得罪他們。」
他的語氣卑微,充斥着無奈。
鐵棠斜着頭看了吳玉龍一眼,眼中難掩失望之色。
這算是爛泥扶不上牆麼?
他自己不爭氣,鐵棠也沒有強行給他出頭的道理。
就在此時。
砰!
一位身着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從高空狠狠落下,跪倒在督捕廳外頭,一動不動。
「四叔?」李景泰認出了此人。
「四叔,你怎麼了?」李巧凝也趕緊走了過去,想要扶着那人起來,卻怎麼也扶不動。
縣衙上空傳來張知縣冷酷的聲音。
「鐵捕頭儘管放手為之,龍淵城內這一畝三分地,本官還是能做得了主的。」
跪倒在地那人,此時終於醒轉過來,兩手撐地,吐出大口鮮血。
「咳,咳,不愧是『蒼浪鬼手』,竟然憑空將我從家中攝取了出來,好恐怖的巫力。」
鐵棠此時已經明白過來,眼前這位....多半就是擊傷吳玉龍的人。
從他周身氣勢來看,顯然也邁入了巫覡秘境。
但一位巫覡。
卻被龍淵知縣輕鬆從自家大本營,直接憑空抓了過來。
這股實力,委實有些可怕。
李景泰心臟猛地縮緊,走到督捕廳外頭,想要與李巧凝一起將那人扶起,卻如蚍蜉撼樹,根本無法挪動半分。
「張青默....」
他只是輕聲喊了一句龍淵知縣的名字,卻不敢多說什麼。
知縣、縣丞、總捕頭。
雖然號稱一縣三把手,但這裏面,卻是有極大的不同。
縣丞與總捕頭,往往都是由本地人擔任,很少有外來空降的官員。
例如龍淵縣丞顧華錦、幽縣縣丞唐欣德、總捕頭李成運等人,包括鐵棠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