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陸韞從睡夢中醒來。
看着床帳,她又片刻的茫然,身旁炙熱的體溫讓她逐漸清明。
微側身,陸韞靜靜端詳楊束,以手為筆,她描着楊束的眉眼。
熟睡中的他,當真宛若無害的少年。
「娘子,我是不是很好看?」楊束頭埋進陸韞的頸窩,聲音含糊,帶着未醒的睡意。
「真香。」楊束緊了緊陸韞的腰,貼她更近。
濃烈的男性氣息,讓陸韞身子一軟,她呼吸重了一分。
「夫君。」陸韞輕喚。
「嗯。」楊束應了聲,細密的吻落在陸韞脖子上。
「我們圓房。」
楊束眸子一張,抬起頭,少女眉目溫柔,唇角含笑,似只是在提尋常事。
「韞兒?」
陸韞從不是急切之人,欲望更是不重,離她滿十八歲也就幾個月了,她不會等不了。
只能說,心裏不安,很不安。
「要了我。」
陸韞抓住楊束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衣帶上。
楊束看着她,喉嚨動了動,血液不受控制的往上沖。
陸韞吻上楊束的唇,這一刻,她拋卻了所有的矜持。
錦被翻湧,陸韞面色緋紅,從半敞的裏衣,能看到盎然的春色。
屋內氣溫節節攀升。
楊束扣住陸韞的腰,理智的弦已經崩斷。
陸韞手心收緊,深情的看着楊束,竭力將身子放鬆。
啪的一聲脆響,打破了屋內旖旎的氛圍。
聽到痛叫聲,陸韞眼中的情慾迅速消散,楊束也從她身上起了來,兩人穿好衣物,出去查看情況。
墨梅被侍女扶到一旁,手心一片血紅,碎瓷片幾乎要扎穿她的手掌。
她死死咬着唇,不讓自己叫出聲。
額頭已密佈冷汗。
「墨梅!」
陸韞急步過去,查看她的傷口。
「小姐,你別趕我走,我下次一定會注意。」
墨梅擦了擦左手,抓住陸韞的袖子,滿眼乞求,話剛出來,就染了哭腔。
「去請孫大夫。」陸韞臉上滿是急切,朝侍女道,壓根不敢碰觸墨梅的傷口。
「說什麼胡話,沒人會趕你走。」
「是不是很疼?」陸韞紅了眼,她生怕墨梅偷跑出去,這才撂下重話,卻沒想到她惶恐成這樣。
「姑爺」
「我沒說過啊!污衊是犯法的!」
聽墨梅叫自己,楊束忙道。
旁的鍋,背也就背了,這個不行!搞不好媳婦就沒了。
墨梅愣了愣,因疼痛,有些艱難的吐字:「我是讓姑爺做個見證」
「心放肚子裏,你家小姐扔了我,都不會扔了你。」
楊束朝門口看,這扎的屬實有點深,得趕緊處理。
另外,這算不算血光之災?楊束讓人把管策請來。
此事不落定,韞兒的心就一日不安穩。
兩人認識以來,楊束還沒聽陸韞說過害怕。
孫大夫和管策幾乎是同時到了。
趁孫大夫給墨梅取瓷片,楊束把管策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道:「如何?」
管策搖頭,眉心緊蹙,往陸韞的方向看了看,他把之前未盡的話說出來,「小丫頭身上是死劫。」
「不是流點血能化解的。」
楊束瞳孔猛縮,「你是不是看錯了?」
管策沒說話,他倒希望是看錯了,為此,他卜了三卦,卦卦無生啊!
楊束面色極其難看,真是好極了!在他的地盤,手竟伸到了陸韞這裏!
楊束眼裏的殺氣藏都藏不住。
陸韞捂住墨梅的眼睛,不讓她看。
「唔。」
碎瓷片每取出一分,墨梅喉嚨里的嗚咽聲就重一分。
陸韞緊緊抓着她的手腕,看着不停往外冒的血,她再瞧不下去,紅着眼尾移開視線。
「馬上就不疼了。」陸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