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崔聽雨緩緩睜開眼,陌生的環境,讓她有片刻的茫然。
「姑娘,你可是醒了。」
一農婦裝扮的人滿臉激動,一夥漢子在她家呆三天了,一身的煞氣,讓人想不怕都不行,農婦就盼着崔聽雨趕緊好起來,早點離開。
「我去叫人。」農婦急匆匆往外跑。
不多時,龐長進來了。
「崔姑娘。」龐長喚了聲,見氣氛沉悶,他加了句,「王上很擔心你。」
崔聽雨看向龐長,「楊束總說他身邊的人缺一竅,這瞧着可不像。」
「王上收到晉城的密信,就讓我們趕過去,怕崔姑娘有個好歹。」龐長認真道。
崔聽雨低咳幾聲,沒同龐長爭辯,楊束這是演的投入,把自己人騙過去了。
「崔姑娘,同你一起的白面小生,瞧着不像好人。」
崔聽雨閉上眼,高熱剛退,她乏的很,實在沒精力應付龐長。
楊束的這些護衛,心裏眼裏都是楊束,全天下也就他們王上一個好人。
見崔聽雨睡過去了,龐長退出屋。
「還賴着呢。」一魁梧漢子下巴指了指外面,沖龐長道。
龐長皺眉,這心思,他都瞧出來了。
丟兩回了,還找過來,明擺着對崔姑娘有意。
撬王上牆角,他怎麼敢的!
捏了捏拳,龐長決定給沈珩來點狠的。
「怕是不成,暗處有東遠公府的人。」漢子皺眉道。
「他這是想死纏爛打!」
「不就幫了一把!王上可是治好了崔姑娘弟弟的痴呆!」龐長一臉憤憤。
楊束要聽到這話,感動之餘,就是紅臉。
龐長的濾鏡開滿級了啊。
他和崔聽雨,可沒純粹過,全是利益交換。
「這樣下去不行。」龐長皺眉,拉過漢子耳語。
漢子連連點頭。
當晚,五道人影融進了夜色里。
業國境內,他們不便與人動干戈,來不了硬的,他們把崔聽雨帶走總行。
…
…
許靖州聽着屋裏的低泣聲,眸色比夜色還要暗。
這幾日,月瑤白天都跟沒事人一樣,同他說笑,但眼周的紅腫連脂粉都蓋不住了。
精神更是一日日萎靡。
月瑤性子剛烈執拗,喜歡了誰,那就是一輩子。
宴席回來後,他同她說了跪求楊束的事。
儘管月瑤極力掩飾,但悲哀絕望之色,還是溢了出來。
整個人像被抽去了靈魂。
她不肯為難他,便只能為難自己。
「姑爺。」墨梅敲房門,「牌九求見。」
楊束睜開眼,看了眼熟睡的陸韞,他動作極輕的起身。
「什麼事?」楊束理了理外衣,側頭看牌九。
「王上,許靖州來了。」
「大晚上的」楊束微微牢騷,眼睛猛一睜,「臥槽!不會是河壩塌了吧?」
徹底沒了睡意,楊束急步過去。
「趕緊說,有沒有造成傷亡?」楊束剛邁進屋,就盯着許靖州道。
「王上。」許靖州跪了下去。
楊束擰眉,「你這是做什麼?」
許靖州低了頭,「我知道我沒臉開這個口,是我求王上放過月瑤的。」
「王上,可否」許靖州閉了眼,「不求名分,只求王上好好待她。」
「臣從此鞍前馬後,唯命是從。」
「起來。」楊束強硬的拽起許靖州,沒有出言嘲諷,這裏頭的情況,他們一清二楚。
實在不是什麼值得得意的事。
「本王能同你保證,會待她好。」
「謝王上。」許靖州聲音里沒多少起伏,站在他的立場,他希望自己妹妹幸福,站在楊束的立場,他得握住他這把利器,這其中,沒有對錯。
看着許靖州離去的身影,楊束微側頭,「牌九,我是不是該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