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被褥,楊束自己也沖洗了一下。
「我想賞會月。」柳韻看着楊束,開口道。
楊束轉了轉,試圖找出月亮,懂了,是夜不是月。
放下柳韻,楊束牽她去庭院。
「在倚紅樓的時候,我時常驚醒,推開窗,月華就灑進屋,往外看,只覺得無比聖潔。」
「但總不敢靠的太近,一路走來,我手上早沾了血腥,污濁的人哪配出現在光明處。」
楊束沒插話,靜靜聽柳韻述說,隨着她的目光,往遠處看。
「夫君。」柳韻在楊束懷裏微轉身,「我想瞧月亮。」
楊束低頭看她,眨巴了兩下眼,「娘子,我下輩子爭取成仙,一準給你變出月亮。」
柳韻輕笑,目光繼續遠眺,眸子一動,柳韻眼裏划過些許逗弄之色。
「夫君,現在就變。」柳韻輕扯楊束的衣袖,聲調與以往不同,帶着些撒嬌。
楊束定定看着柳韻,哭笑不得,眼底透出寵溺,「好,變。」
「坐這等我會。」握了握柳韻的手,楊束大步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風吹起柳韻的裙擺,夜極靜謐。
望着搖動的葉子,柳韻唇角揚了揚,已經半個時辰了,但她心裏卻沒有任何不安,就是相信,楊束不會戲弄她。
抬起手,感受風穿過手掌的觸感,柳韻眉眼越發安寧,她想,想試着把心交出去。
楊束和任何人都不同,他或許能堅守住自己,不會登上高位,就無情無義。
聽到腳步聲,柳韻側頭看過去,明明並不光亮,可她一眼瞧清了來人。
面如冠玉,他生的確實俊美,不過這話不能說出來,這人已經夠自戀了。
如此想着,柳韻輕笑出聲。
楊束掃了掃自己,摸了把臉,嘀咕了一句,「也沒髒東西啊。」
柳韻起了身,迎向楊束。
楊束也顧不得探究,朝柳韻伸出手,「走,帶你去瞧月亮。」
說話間,楊束取出巾帕,蒙了柳韻的眼。
「有我在,別怕。」安撫了一句,楊束牽着她往前走。
約莫一刻鐘,楊束停了下來,「到了。」
楊束取下蒙住柳韻眼睛的巾帕。
睫毛顫了顫,柳韻朝四周看,視線很快落在水面上,圓如銀盤的月亮隨着水紋晃動,周邊是明暗不一的星星。
「天上月,這個真沒能力,但水中月,還是行的。」楊束輕聲道。
柳韻眼眶濕潤,她明明在胡鬧,他卻依舊滿足她。
撲進楊束懷裏,柳韻手緊緊摟着他,若一個人能裝到這境界,她認了。
「抱,抱上了!」
樹杈上,一提着鏡子的護衛,高呼出聲。
楊束眼角抽了抽,收了錢,就這麼辦事的?關鍵時刻,擱這破壞氣氛!
下月的月錢,只要左腳進門,看他怎麼扣的他崩潰。
讓你丫的嗓門大!
「呀,真抱上了!」又一道歡呼聲。
楊束臉徹底黑了,他發誓,以後絕對不喊這群混玩意幫忙!
柳韻推開楊束,紅着耳根跑了。
「世子,我鏡子真的舉的很穩!」護衛捂着屁股,嗷嗷叫。
楊束捏着樹枝,舞出了殘影。
使臣館,幾道黑影翻了進去,躲開巡查的侍衛,他們開始往柱子上潑油。
吹燃火摺子,他們扔進了廚房和放置行李的閣樓。
外面的人,瞧見火光,將手上的弓箭拉滿,咻的射向巡查的侍衛。
「走水了!」
「有刺客!」
叫喊聲響起,使臣館一片混亂。
火勢太大太猛,知道無法撲滅,所有人都往外跑。
瓦檐上,四個黑衣人靜靜臥着,目光盯着跑出來的人群。
郡王武祿在侍衛的攙扶下,跑出使臣館,他就是此次與燕國談金礦歸屬的人。
「好!真是好極!」
武祿看着熊熊的火光,面色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