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騎鑿入重步陣列,寸寸推進,人和戰馬不斷倒下,輕騎緊跟在後,隨即與側旁奔涌而來的五千生奴軍戰到一起,兩千鐵勒國、詹密國步卒緊跟而上,從側旁衝擊生奴軍。
箭矢如蝗飛在半空,人的怒吼、喊殺、慘叫混雜一起。
戰場上到處都是人與戰馬的身影。
拓跋螣的十幾個親衛擺脫盾戟士的糾纏,奔向祖柩車,頃刻與繡衣司的人廝殺到一起,這些精銳悍卒由拓跋螣帶出來的,或許單拎出來,不及繡衣司的高手,但陣戰而言,也能輕易將對方拖住。
「休傷我主!」
合身撞翻一匹戰馬的巨漢從混亂的陣列間衝出,拓跋螣回頭看向典韋,後者怒吼間兩步並做一步,眨眼殺至。
抬手便是兩戟劈砍而下,與拓跋螣揮來的戰刀碰撞,後者借着對方巨力,身形朝祖柩車那邊飄飛一截,刀鋒順勢照着蘇辰劈斬。
那背對晨陽,面容浸在陰影當中的膘壯身影緩緩往前傾身,顯出滿臉橫肉,花白濃須,橫眉怒目,全是凶煞之氣。
揮手那柄刻有『虎侯』二字的刀鋒與劈來的戰刀磕在一起。
「吾乃虎侯許褚是也!」
兩邊不同的巨力碰撞,許褚雙臂握柄橫拉一刀,刀口對刀口,擦刮一連串火星,恐怕的勁力將對面的襲擊者斬離車輦五六步。
車輦上,長八尺余,腰大十圍,單拎一口虎頭刀的身影,咧開嘴角,聲音嘶吼:「魏王快走,褚來擋下這蠻將!」
不等蘇辰說話,膘壯的身形重重踏在車輦,車身搖晃的一瞬,飛身撲出,凌空一刀怒斬而下,刀勢沉重、老練。
拓跋螣不敢硬接,轉身躲開,落下的刀勢劈空,許褚手腕猛地一轉,刀口橫向,順勢一記橫掃。
『噹!』
金鐵交擊,濺起火星,轉身躲開的拓跋螣腰間纏刀擋下這一刀的瞬間,一道身影狂奔而至,抬腳砰的踹在他後背,身形炮彈般飛了出去。
典韋手提雙戟過來,看了眼比他稍矮上一些的許褚,偏過頭望向蘇辰,嚅了嚅嘴,虎鬚舒張間,聲音低沉。
「大王,速走!」
此時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敵人有心算無心,數量實在太多,一千重騎雖說被一千結陣的重步擋下,可陣型也被完全衝散,混亂的殺到一起,而對方還有數千輕騎和兩千步卒正掩殺上來。
做為中護軍,典韋不可能讓蘇辰置身險地。
「李道長、中書令,與大王一起離開!」他大吼一聲,走到祖柩車,朝一匹戰馬屁股劃了一戟,傷口並不深,但傳來的疼痛讓戰馬撒開蹄子,往前奔跑,其餘五馬也齊齊狂奔起來。
蘇辰練得武神罡氣,根本不懼那西戎大將,可他被賈詡和李道士抱住,只能站在車輦動彈不得,怕傷到兩人,只得回頭看去。
一撥撥的騎兵、西域兩國步卒衝破盾戟士的陣線,潮水般湧向那邊屹立的兩道身影。
「大王」
典韋看着漸行漸遠的祖柩車,深吸了口氣,提着雙戟緩緩轉過身,目光之中,密密麻麻的騎兵、步卒朝這邊湧來。
「許褚韋謝你護曹公後半生周全。」
「典韋?」
許褚偏頭看向身旁這個魁梧巨漢,渾不在意湧來的西戎騎兵和西域步卒,他瓮聲瓮氣的說道:「我聽主公說過你有時候我在帳外,聽過幾次主公在夢裏叫你的名字。你不是死了嗎?」
「死了。」典韋眯起眼,扭動了一下頸脖,「又活了,曹公也在這裏。」
「嗯?!」
許褚睜大眼睛,粗旁的身軀微微抖動起來,前方數步,一個西戎騎兵重重踏下馬蹄,長矛朝他刺來。
「哈哈,主公尚在,許褚就在!」
他看着典韋大笑起來,抬手抓住刺來的長矛,隨手一拽,將那騎兵拖下馬背,一腳踩扁頭顱。
旋即,回過身看向潮水般撲來的輕騎,一把將身上的鐵甲扯下,『砰』的一聲丟到地上,露出一身脂包肌,壯碩膘肥的上身,雙手握刀斜斜垂在身側。
——裸衣奮戰!
視野之中,一匹匹戰馬衝撞而來,「啊!」許褚腳下蹬出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