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受戰火的玄春門告破,戰事蔓延至城中,大量的燕國數支兵馬清剿城池每一處,往集結的魏國殘兵發起衝鋒,被推散的陣列,殘兵四處奔逃。
做為參加過守城的李進,僥倖活着回到城中,與其餘同袍正在奮力躲避追擊的燕兵,不時埋頭、或左右橫跳避開射來的箭矢,拐過一個拐角,遇到一堵矮牆他翻了過去,躲在牆後面,大口大口的喘氣。
眼中濕痕一片,他確信跳下牆頭的時候,身邊的三個同袍被對方射死了,他咬着嘴唇不敢發出聲音,滿頭都是因為虛弱和疼痛而來的大汗,他的手不停發抖。
他手掌鮮血淋漓,因為握刀與對方一個校尉廝殺,兵器被打飛,皮也磨去了大半,有些地方能看到肉了。他咬牙在戎服上撕下一片布,將右手纏住,勒緊的一刻,他悶哼出來。
身子止不住的打顫。
他躲了一陣,追殺的腳步聲已經遠去,李進顫顫巍巍扶牆起來,從這戶人家後院跌跌撞撞的走向後門。
聽到動靜的主人家,拿着扁擔、柴刀出來,看到他時,男主家警惕的趕他:「趕緊走,別害我們!」
李進愣了一下,無聲的慘笑,他沒有為難這戶人家,拉開門沖了出去,腳步蹣跚的在巷子裏走着,想到戰死的同袍,他邊走邊哭了出來。
這一刻,他忽然想被燕軍殺死,不想反抗了。
轟轟轟
巷子外面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他抬了抬臉,快步走了出去,手中的刀丟到地上,來到巷口,長街的景象映入視野,令他愣住。
那是一支鐵甲整齊,泛起金屬鏽氣的軍隊,肩扛長兵,兵器上端只有拳頭大的鐵骨朵,浩浩蕩蕩的沿着長街過去。
「這是趙廣師老將軍的義節軍他們他們也投降了哈哈哈魏國完了老將軍被你這昏君害死你魏國完了」
他沖向街道,想要詢問這支沉默前行的兵馬,然而,衝出巷口的剎那,是被幾個搜尋的幽燕士卒撲倒在地。
「哈哈哈亡了亡國矣」
李進被按在地面仍舊張嘴大笑,臉都震的通紅,他偏斜的視線之中,軍隊猶如長龍筆直延伸至皇城。
皇城正陽門,城樓上的廝殺聲零星響起,陷陣營、益州兵馬順着石階上下,沿着城牆奔行,追殺一支支後撤的拱衛皇城的魏軍士卒。
張遼提着鈎鐮刀站在正陽門前,注視着宮道盡頭的那支黑色騎兵,他完全沒料到,魏國會有這麼一支騎兵,居然會放在皇城宮道壓陣。
「呵倘若攻城前,魏國皇帝將這支騎兵從東、西兩門放出,繞我軍後路,斷然不可能像現在這般輕易破城!」
他撫了撫戰馬鬃毛,嘆口氣的搖了搖頭:「沒打過仗的皇帝連當初孫仲謀都不如。」
想着時,身後傳來馬蹄聲,張遼勒馬偏頭,是沾染鮮血、碎肉的李傕拖着一杆大槍奔馬而來,絲毫不在意身上的污漬,他朝張遼笑着拱了拱手。
對於面前這位曾經接觸過的呂布舊將,當初在洛陽、長安,兩人都是見過的,不過那時李傕的地位頗高,是瞧不上張遼的。
如今來了這方世道再見,從其他人口中聽聞對方在之後八百破十萬,以及戰敗整個烏桓部落的戰績,心裏其實是複雜的,論用兵,他也不弱的,閒暇時,腦海里就會想,若是當初有點頭腦,不跟郭阿多一起亂來,自己不信巫蠱,或許自己會不會有另一條出路?
往後的史書上,會不會又是另一段記載?
後來又想,若是那般,自己又豈能重新來過。
胡思亂想的思緒,從腦中一閃而過,他促馬來到張遼身旁,朝皇城內的宮道盡頭看了一眼,略略皺起眉頭。
「這麼多重騎我麾下飛熊軍加上夏侯淵手裏的兩百虎騎填進去也不夠。」
「消息已經傳回去了,夏王那邊應該會想辦法!」
轟!
轟!
就在二人說話間,身後陡然響起一道道沉重的腳步聲,張遼調轉馬頭、李傕偏頭看過去,露出肅容,視野里一支黑色鐵甲的洪流,扛着長柄骨朵大步而來,為首的將領翻身下馬,朝二人拱手見禮。
「孟馱見過二位將軍,奉大王之令,前來掃平宮
第兩百二十二章 皇城之戰,重騎對重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