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料事如神呀!」
看着朝着兩側山麓潰敗的扶桑大軍,騰驤右衛指揮使周遇吉輕嘆了一聲,眼中滿是敬佩。
「大將軍,目測是左邊荒平山潰敗的人比較多,右側的脊振山、葉岳山等少一些,估計在三七分,荒平山七、脊振山三。」
「這種也算是正常,其一,荒平山比脊震山低一些,也沒有那麼險竣,爬起來也容易。
其二,荒平山的另一側就是福岡平原,地勢平坦,逃起來速度快,我們缺少戰馬,都是兩條腿,我們不一定跑的過,
且平原屋舍眾多,意味着有糧食的補給,還有多座城池可以防守,還有青山忠俊的大軍以及關門海峽的大軍。」
「反觀脊振山一側,地勢險要、陡峭,難以快速攀登,當然了對我們也是一樣,優點是利於隱蔽。
可最大的問題是糧食,我們在這裏轟了這麼久,山中飛禽走獸早就沒有了,單靠野菜野果能維持幾日?
馬上雨季來了,山中濕熱、蚊蟻毒蟲眾多,都是致命的。
只要我們守住幾處重要通道,他們要麼出來被我們幹掉,要麼死在山中。」
「慌不擇路,自以為山中好躲避,可不知道山中才是最危險、最致命的存在!」
「那至少還能多活幾日,可進入平原就是一頭扎入我們佈下的口袋陣中,說不定今天都活不過!」
眾人說話間,就看見疑似伊達政宗的武將逆向沖向了明軍的防線,身後親衛也被伊達政宗的舉動給驚住了。
「大帥,您要去哪裏?」
「快走吧,來不及了!」
「大帥,恕末將失禮了。」
「來幾個人搭把手!」
「住手!」
看着正準備強制性帶走自己的親衛們,伊達政宗怒吼,怒目看着親衛,而後怒道:「你們也都走吧,不用管本帥了!」
「大帥,這」
「你們想要違抗本帥的軍令嗎?執行軍令!」
伊達政宗怒吼完後,拄着太刀朝着明軍的防線走去。
一邊走一邊怒吼道:「大君、眾將士,此戰非我等指揮之錯,非我軍士不用命,非我等諸將畏戰,
但扶桑與大明的火器差距天壤之別,非人力可擋!」
怒吼完後,伊達政宗舉起太刀,前進的步伐加快了,直直衝着明軍。
「本帥乃家光大君親封大帥,別人都可以逃,唯獨本帥不行,半帥代表着扶桑軍士的臉面!」
「本帥縱然是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也要死在敵人之手!」
「戎馬一生,戰場是本帥的歸宿!」
「未能親自與明軍短兵搏殺,乃本帥一大憾事,那就讓本帥親自感受一下明軍的火器之利吧!」
「哈哈哈明狗,本帥來了!」
看着踉踉蹌蹌衝鋒的伊達政宗,大明眾將滿是意外。
盧象升低聲道:「大將軍,伊達政宗這是一心求死,要不要派人活捉了他?」
「抓他幹什麼?太廟陷俘嗎?他還不夠格,德川家光都不可能進入太廟,這種骯髒之人會髒了太廟的地磚!」
洪承疇搖了搖頭,阻止了活捉伊達政宗的舉動。
他能感受到伊達政宗的憋屈,不是扶桑軍士怕死畏戰,也不是兵力懸殊,後勤補給出問題,更不是國中有奸臣拖後腿。
相反,這是舉國支持的。
可以說,這是攜扶桑之大勢,對外的一戰。
可惜,三十餘萬的精銳和一二十萬武士劍客、十幾萬的百姓,全部死在了明軍的火器之下,明軍的傷亡連他們的一個零頭都沒有。
這對一名舉國支持的武將、名將來說,是何等的可悲憋屈的事情。
換做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隨着大軍一起潰逃。
「既然一心求死,那就成全他,亂槍打死!」
隨着洪承疇軍令的傳達,數十柄燧發槍對準了孤獨衝鋒的伊達政宗,數百鉛子籠罩了他。
以燧發槍的威力,三四十米的距離,穿透力那是相當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