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經藝,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製造大明匯票所用的紙張,真是不怕死呀!」
「這位官爺,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我們只是商人,可不敢幹這種事兒。」
「楊經藝,去年十一月你從安徽廬州高薪雇了八名造紙工匠為你做事兒,這事兒總不會錯吧!」
領頭的總旗手一揮,八名渾身散發着酸臭味的工匠被帶了出來。
本來滿臉委屈的楊經藝立刻就癱軟在了地上,臉上滿是絕望之色。
河南洛陽府,這裏是福王朱常洵的封地。
本就是繁華的洛陽因為皇帝大力整頓宗室,福王及其嫡系遷回北京城,旁支宗室雖然砍了一些,但依舊還是有一些福王之前的被廢的伊王一脈留下的鎮國將軍等等存在。
但大都老實了很多。
雖然去年西北大旱朝着洛陽蔓延,因為朝廷推廣了的土豆、紅薯等,百姓日子過的雖然清苦了些,沒有了宗室盤剝,倒也還算好。
可這只是明面上。
「朱垣愷,你身為皇家宗室,不思維護宗室名譽,竟然在陛下嚴令土地買賣的情況依舊明知故犯,你眼中還有沒有大明律法?」
「你以為你們讓百姓沉默的那些卑劣手段我們查不到事情的原委?」
「你以為你那些同流合污的胥吏我們不知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做了那就要承擔後果!」
「來人,將朱垣愷及其嫡系全部拿下,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身後錦衣衛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將垂頭喪氣的朱垣愷給摁到了地上,而後沖入府中將府內嫡系全部帶了出來。
至於反抗,不存在的,錦衣衛說格殺勿論那是真敢殺的。
『東征失利』期間的買賣土地、偷稅漏稅、偽造匯票、聚眾劫掠、造謠生事等等事情,這一刻開始了清算。
類似的行動,整個大明至少有上百個州縣在上演着。
小的縣城、犯事兒少的,錦衣衛就自己動手。
大的州府、犯事兒多的,錦衣衛和巡察御史就通知所屬的都指揮使,調動附近衛所,出動一兩個百戶所封鎖城門、協助搜查。
有些地方甚至調出了一兩個千戶所包圍了城外的山頭。
期間不是沒有當地官員出來阻止,但看到是錦衣衛在行動,衛所軍當保鏢,回頭又看到巡察御史也在旁邊看着,當即扭頭就走。
三個特殊部院出動,這是他們能阻止的嗎?
一名名車車的犯人被帶走,一座座府邸被查封。
無數看熱鬧的百姓先是疑惑和驚慌,聽見一些小道消息後,轉頭又是無盡的譴責和叫好。
兩三天後,所有的行動結束,所屬的大牢內全部人滿為患。
在各省錦衣衛、巡察御史、按察使司、布政司以及總督巡撫的共同作監督下,審訊完成。
而後定罪所需的口供、證人證言、書證、物證、勘驗筆錄等也全部準備完成。
各地情報也通過五百里加急送回了北京城。
東暖閣內,崇禎看着各省送回的卷宗堆積如山,即便是已經知道了大概,但此刻臉上依舊是滿滿的殺意。
李若漣低聲道:「陛下,前期監察到的已經全部送回了,各案皆已經定罪完成,唯獨匯票案臣還拿不準!」
「你是說徐柏魁?」
「是,他說的也不無道理,的確是我們利用了他們,也的確是在他的『配合』下我們才將覬覦大明匯票的奸人一網打盡。
如果真要算起來,的確是我們做的不地道。
或者說,他在那些人找到他的時候就猜到了我們的計劃,所以才會那麼配合那些人,否則以大明律對匯票的嚴刑酷法,沒有幾個人敢這麼幹的。
況且那些人在他微雕完成後雖然還監視着他,但他有大把的機會報官的,之所以沒有估計也是在配合我們。
又或者說他看透了這一切,就是在賭,抓住了就是這一套說辭,我們也沒有辦法確定真假,沒抓住他們就發財了。
所以,臣左思右想,這罪真不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