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了,患者生命體徵平穩,並沒有異常,也就是說空氣栓塞的急性期已經過去。
畢竟空氣都被羅浩抽出來,看樣子應該極少殘留。剩下一點,也沒什麼大礙。
羅浩吁了口氣,又謹慎的讓麻醉醫生抽了個血氣分析看完報告後跟王國華說,「國華老主任,您和患者家屬說一聲?」
王國華悶聲悶氣的應了句。
這活別人幹不了,無論是派管床醫生還是倪醫生去都不行,還是得自己鎮場子。
王國華轉身,下台,見羅浩去刷手,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住沒有質疑。
雖然他因為溫友仁的事兒,每次看見羅浩都覺得心裏彆扭,但王國華還是比較客觀,對今天的事兒心裏清楚羅浩幫了自己大忙。
要是沒羅浩在,現在估計該研究患者按壓下台,在重症監護室「去世」的事兒怎麼跟患者家屬交代了。
一台手術,竟然弄的這麼麻煩,王國華嘆了口氣。
唉,誰讓自己不爭氣呢?
王國華很鬱悶,但事情就擺在那,不由得他說個「不」字。
說多了只能自討欺辱。
「國華主任,我先止血,一會您來,我給您搭把手。」
「嗯。」王國華沉悶的應了一聲。
他心情古怪,無法描述。
和患者家屬打了個招呼,說了一聲術中更換術式。
因為在東蓮市口口相傳,王國華本身就是一個傳奇,被信任度還是很高的。
簽字的過程很順利,患者家屬表示理解,並且再三感謝王國華的辛苦,患者家屬並沒質疑。
回到手術室里,王國華走在走廊里,他心裏忽然升起一股子遺憾的情緒。
開什麼高鐵!
開什麼航空!
要是換三十年前還是綠皮火車的年代,一大半人連江北省都沒出過,他們知道什麼!
自己在東蓮市,依舊呼風喚雨,依舊是普外科最權威的那個人。
現在可好,不管是高鐵還是高速公路,省城到東蓮市的路被縮短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程度。
但看時間,都不如三十年前下趟鄉繁瑣複雜。
要是那樣的話,自己也不用六十多歲還要學新技術,更不能術中出現空氣栓塞這類的意外,讓羅浩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來救自己的台。
可惡!
王國華心中憤懣。
可轉念之間王國華就意識到自己想的事情有多荒謬。
時代不同嘍。
他苦笑了一下,動了動鼻子,讓口罩更舒服一點。
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口罩始終緊緊勒着,怎麼動都不舒服,甚至有點難受。
時代滾滾而來,自己螳臂當車最後被碾壓成渣的畫面出現在王國華眼前。
要是再年輕二十歲那該有多好,去帝都進修,學更好的技術,回來後也是東蓮市讓人尊重的存在。
可惜了,王國華輕輕嘆了口氣。
踢開術間的氣密門,一個聲音傳出來。
「還得是你們年輕人,我是老了。」
聲音是林語鳴的。
「從前的時候,只長頭髮,不長鼻毛。從今年過完年開始,我的鼻毛就像是野草一樣瘋狂的生長。」
「林院長,是這樣麼?」
「不知道你們怎麼感覺,反正我覺得是。再早一個月修剪一次鼻毛就行,現在三天就得剪一次,要不然鼻毛就會長出來,整個人都潦草了很多。」
王國華:
「國華老主任,您回來了。」羅浩看見王國華走進來,熱情的打招呼。
「嗯。」
王國華沉悶的應了一聲,隨後把簽字單交給麻醉醫生。
「探查發現是前列腺靜脈叢有破損,我已經止完血了,您刷手上來掌一眼,要是沒問題咱們就繼續。」
羅浩說話越是客氣,王國華就越是覺得心裏不舒服。
這是跟自己客氣麼?
這就是在陰陽自己。
但羅浩
410 做事不能踩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