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塞克附近,荒漠上。
肋骨和手臂的劇痛將阿道夫從昏迷中喚醒,他掙扎着坐起來,略顯茫然地環視一圈,而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淒涼的景象。
距離爆炸中心十多米的地方散佈着被氣浪撕開的殘肢斷臂,鮮血浸透了沙地,有人被埋在沙塵之中,一旁的隊友嘗試將他拉出來,但等沙子被扒開的時候,救援者才赫然發現,那個所謂的「倖存者」,實際上已經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上半身。
這樣的場景讓阿道夫甚至有些噁心反胃,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單純地因為那種由濃重的死亡堆積而成的、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尚且完好的右手拼命從攜行帶中取出了無線電,隨後也顧不上所謂的通訊守則,立刻向指揮部呼叫道:
「波爾多,波爾多。」
「我是調酒師。」
「我們遭受敵方空中打擊,小隊已經失去繼續作戰能力。」
「請求援助,請求援助!」
阿道夫的語氣中透露着一股子絕望的氣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嚴重低估了敵人這個事實。
很顯然,俄羅斯已經全面介入了。
這樣兇猛、專業的攻勢,也只有他們才能打得出來。
可為什麼,在任務開始之前,自己的上級對這種可能性沒有絲毫準備?
他們不知道俄羅斯會插手嗎?
還是說,他們根本就不在乎?
混亂的思緒不斷在阿道夫的腦中翻湧,讓他感到一陣接一陣的眩暈。
他知道,這是內臟破裂出血的徵兆,如果不及時救治,自己很可能會死在這片剛剛踏足的土地上。
他越發焦慮,但也是這種焦慮,讓他的行動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復。
阿道夫用那支他曾經無比珍惜的槍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一瘸一拐地走向前方,撲倒在一個流血不止的傷員面前,用手幫他按住了傷口。
而同時,從剛剛的爆炸中倖存的另一名隊員也趕了過來,用身上攜帶的急救包快速為傷員包紮傷口。
血流的速度立刻減慢,阿道夫一邊安慰着傷員,一邊快速清點着尚有行動能力的隊員的人數。
「1,4,8,11」
一個一個數字斷斷續續地從他的口中蹦了出來,一輪清點完成後,他赫然發現,自己帶領的這個24人小組,包括他自己在內,居然已經只剩下了12人。
損失過半。
還沒有見到敵人,甚至連集合點都沒到,就已經損失過半了!
阿道夫的眼神再一次發生了變化,而這一次,原本不甘的眼神中,終於摻雜進了幾分痛苦。
指揮部仍然沒有回覆,在戰場上,這樣的低效率完全不可理解。
但他也顧不上去抱怨,因為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需要搶救的傷員還很多。
處理完了手頭重傷員,他一秒鐘也沒有休息,立刻又奔向了下一個。
而也就在他剛剛撲倒在地時,他的耳機里,也終於傳來了模糊的聲音。
——
直到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原來並不是對方沒有回覆,而是自己的耳膜在劇烈的爆炸中已經嚴重受損,根本聽不見對方的聲音。
「.法外兵團已經出發,預計10分鐘後到達。」
「原地等待.」
「做好警戒.敵人」
「直升機!我們需要直升機!」
「我們需要後送傷員!」
阿道夫聲嘶力竭地大喊,指揮部的聲音在他聽來仍然是斷斷續續,不過至少,現在的他已經能聽到幾個關鍵詞了。
「直升機無法到達」
「土耳其拒絕美國」
「悍馬.」
「回哈塞克等待.」
耳鳴聲如同漩渦一般將阿道夫裹挾,身體上的疼痛和身處險境的沉重壓力讓他無比煩躁,但他到底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特種部隊領隊,越是這種時候,他的求生欲望反而越強烈。
在確認直升機無法到達之後,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