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龍宮大殿中。
蟲妖被悍然攥起頭顱,五官木然,唯有眼角微微抽搐:「嗬嗬」
酒意好像已經褪去了大半,但它卻始終不敢徹底清醒過來。
身為柯老四麾下最受倚重的大將,它的實力甚至比當初仙人洞內的三妖更高,說是龍孫的貼身護衛,最後一道防線也不為過。
此刻,蟲妖卻只能怔怔看着周遭的身影發愣。
其中不少大妖,就在先前還在和它一起圍堵雲霄閣,而現在卻是用那一雙雙漠然的眼眸靜靜盯着自己,它們渾身飄蕩的血漿,其中散發着濃郁的水族氣息。
簡直讓人難以想像,這群大妖在踏入龍孫宮殿之前,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水族的性命。
「你們——」
蟲妖剛剛開口,便被烏俊面無表情的用手掌虎口勒住了脖頸。
兩人的實力在伯仲之間。
但在那十餘雙眼眸的注視下,蟲妖卻是連半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滿臉漲紅,本能般做出細微的掙扎動作,畏懼的將目光投向寶座上那道墨衫身影。
求饒的意味溢出眼眶。
它不蠢,一眼就能反應過來這場間到底誰說了算。
儘管那個年輕人的面容陌生到極點,無論蟲妖如何在腦海中思索,也尋不出對方的身份。
但能調動如此多大妖,這墨衫青年的地位,一定能讓所有人為之肝膽俱裂。
想活命,唯有對方點頭。
萬事好商量,它們乃是白玉京大妖,即便放到整個洪澤都是不可多得的強者。
但凡不是生死大仇,亦或者瘋子,沒有人願意如此隨便的浪費掉這樣的助力。
「」
沈儀不知何時已經起身,從寶座上取了一封信在手中,仔細端詳着上面的字跡。
片刻後,他略微抬眸。
白皙修長的指尖輕輕一揮,如此輕描淡寫的動作,卻好像比任何法旨都管用,簡單明了的便是宣判了這兩頭大妖的結局。
烏俊收回徵詢的目光,垂眸朝着掌間的蟲妖看去。
五指驟然發力!
金紋順着手腕蔓延至指尖,噗嗤貫穿了對方的脖頸,朝着它的體內瘋狂探了進去。
「呃!呃!」
蟲妖猛地抓住烏俊的手臂,瞬間的妖力迸發,讓對方的手腕都崩碎開了些許石渣。
然而這頭金紋龜妖的臉色卻沒有絲毫動容,只是認真專注的扼住蟲妖喉管,努力把其喉嚨里的嗚咽聲壓制下去。
這詭異寂靜的場景,讓整個大殿都是變得涼颼颼的。
「吼!」
坐在對面的另一頭大妖終於鼓足勇氣,轟然撐其身子,便是想要亮出妖身與這群人拼命。
然而它身子還沒徹底站直,七八條手臂便已經悍然探來,擒住它的各處關節,強行將其按得跪倒在地!
轟——
膝蓋與玉磚接觸的剎那,大殿劇烈的搖晃,像是要徑直塌陷下去一般。
整整十八尊白玉京妖魔的氣息盡數將兩道身影籠罩。
在各種天賦神通的施壓下,兩頭龍孫麾下的悍將宛如雞雛般毫無抵抗之力,骨骼寸寸崩碎,滿臉染血,雙目近乎突出眼眶,顯得既猙獰又絕望!
喀嚓。
烏俊扭斷了蟲妖的脖子,看着那高大身影如爛泥般從懷中滑下,帶着餘溫的屍首徹底癱軟在地。
它隨意揉了揉手腕,隨即攜着一道道容貌猙獰的大妖鎮石,整齊劃一的轉身,面露深深的敬畏,雙手抱拳,朝着大殿上方那年輕修士彎腰行禮。
雖無任何一人言語,大殿空曠寂靜,但它們石質身軀上的斑斑猩紅,以及那濃郁到讓人透不過氣的血腥味,還是讓這場面莫名顯得有些可怖。
一襲墨衫微微搖曳。
沈儀閉眸感受着信紙上的氣息。
信中刻意留下的氣息標記,很明顯透着名門正宗的味道。
按照常理而言,別說是一道氣息標記了,哪怕是對方真正出面站在身前,沈儀也未必能認得出來。
畢竟他對南洪七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