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架攻城雲梯在秦軍的吶喊聲中沖向城牆,攻城雲梯的車身在城下立起,秦軍士卒迅速登上城牆,與韓軍展開了近身肉搏。
韓軍城頭的弓弩不得不後撤,將城頭的位置讓給手持兵刃的袍澤,但韓軍的弓弩無法繼續打擊城下的秦軍的同時,秦軍的強弓硬弩也無法再對城頭的韓軍進行無差別的火力覆蓋。
秦軍士卒接連不斷地從攻城雲梯爬上城頭與韓軍展開激烈廝殺,刀光劍影在城頭上交織成一片混亂的戰場。
一道道身影在城牆上糾纏不休,劍刃相交的金屬撞擊聲不絕於耳。鮮血染紅了城頭的石磚,屍體倒在廢墟上,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見證着這場殘酷的戰鬥。
秦軍士卒用盡全力,爭取着每一寸城頭的土地,而韓軍士卒則千方百計地保衛着城牆,揮舞着兵刃,迎接着秦軍的衝擊。
城頭上的廝殺讓空氣中充滿了鐵鏽的味道,嗆人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忽然,一聲巨響突然傳來,城頭猛地晃動了一下。
那是破土三郎正揮出如巨斧般的利爪,重重地砸在城門上,一下又一下,隆隆作響,每一次砸擊都帶來強烈的震感,晃動的城頭一度讓不少韓軍士卒都以為城要塌了,無數的韓軍士卒都面露驚惶之色。
「這究竟是什麼怪物,難不成要將城頭都轟碎?」
一名韓軍士卒絕望地向着身旁的韓軍大夫詢問着,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或者說沒有人能為他作答,他們不希望看見破土三郎攻城城門,但卻知道這是必然的。
至於城頭是否會被轟碎?
還有什麼意義麼?
那一聲聲沉悶的重擊聲讓韓軍士卒的士氣愈發低落,就像是砸在了他們的心頭似的。秦軍士卒看着破土三郎的轟擊城門的動作,心中則是湧起一股敬畏之情。
而隨着雙方士氣的變化,秦軍士卒的陣亡數字增長愈發緩慢。
通常情況下,在攻城戰時,攻城方的傷亡率會遠高於守城方,如果是精銳守城面對一群烏合之眾,守城方與攻城方的傷亡比甚至能達到驚人的一比二十,此刻即便是久經戰陣且士氣如虹的秦軍,面對韓軍傷亡比也在一比三左右。
不過隨着秦軍攀爬上城頭的數量越來越多,秦軍士卒陣亡數量的增長速度也開始急劇下降。
攻城戰之所以攻城方的傷亡會如此之大,主要都是沖向城下以及攀爬上城頭的這兩個過程中喪生,而當某一面城牆攀爬上來的秦軍士卒超過了百人,那麼城頭的韓軍便很難有精力和閒暇去顧及城下的秦軍。
即便是被蒼龍七宿的力量催眠的韓軍士卒也開始逐漸變得慌亂,但秦軍卻依舊保持着鎮定。
他們篤定城頭並不會塌陷,因為張機絕不是會拿他們這群先登的秦軍精銳當作炮灰的將軍。
慌亂的韓軍士卒在幾名將校的組織下,掩護着弓弩手殺到城牆的位置,拿起弓弩向着城門處的破土三郎瞄準。
但在他們的弓弦尚未拉開時,隨着那清脆的碎裂聲,破土三郎的利爪已經將刺入了城門之中。
刺入城門之中的利爪猛地拔了出來,城下的秦軍士卒透過城門上的洞口,看見了一張張驚惶失措的韓軍士卒的臉。
與張機一同站在樓車上的公輸仇長舒了一口氣,輕撫着山羊短須,滿是皺紋的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顯然破土三郎的表現讓這位公輸家的族長頗為滿意。
公輸仇遙指着城下的破土三郎,眉宇間透露出勝利的自信:「右庶長,接下來才是破土三郎破城的真正手段。」
「我公輸家的先祖公輸班曾有一次進入深山砍伐樹木時,一不小心,腳下一滑,手被一種野草的葉子劃破了,滲出鮮血來。先祖摘下葉片輕輕一摸,發現割破他手的葉子兩邊長着鋒利的齒,他用這些密密的小齒在手背上輕輕一划,居然輕易地便割開了一道口子,於是便發明了一件切割工具,而這也是破土三郎攻破城門的一件利器。」
「此物,名為『鋸』!」
只見破土三郎的利爪在機關的運轉下緩緩收回到前肢中,伸出了帶着一個個小齒的利爪。
利爪重新探入剛才被擊碎的洞口之中,隨着破土三郎內部的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