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着陰陽家推算的良辰到來,擔任了這次大秦學宮開宮儀式司儀官的荀子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眸,掃視着下方的諸子和百家門人,心中多少是有些「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揚眉吐氣之感。
他曾三為祭酒,看似這份履歷光鮮亮麗,畢竟那是百家齊聚的稷下學宮,擔任祭酒也就是被認為是諸子之最,但這份外表光鮮的履歷實則充滿了荀子的憤懣。
三為祭酒也就意味着被三次免職!
雖然荀子被三次免職的原因中,包括但不限於他天天在稷下學宮裏懟諸子,寫書懟包括儒家在內的各個先賢,罵同為儒家的幾個學派弟子為賤儒,公開指責幾代齊王以及齊國的國策,以及最後一次免職前的性本之爭,但被三次免職的事情還是讓他很不爽。
這就像是主動提了分手的前女友在一段時間後放下面子來找你複合,你大度地原諒了她,結果又被她接連踹了兩次,不禁讓純愛戰神高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而眼前意氣風發的荀子,若是知道這麼一句詞,也許也會忍不住高呼一句「莫欺老年窮!」
諸子百家中唯有他能站在高台上,站在嬴政和張機這一對山長和學監的身旁,俯視着諸子和百家的門人,看着所有人無論心中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得遵從他的號令,按照禮制入學宮。
而且不同於稷下學宮,大秦學宮將不只是諸子百家坐而論道之所,而將是如西河學宮那般為天下貢獻出無數會做實事,名揚天下的名臣良將的地方,他因大秦學宮而在史書上留下的筆墨會遠超因稷下學宮而在史書上留下的筆墨。
「吉時至,開——!宮——!門——!」
荀子的聲音並沒有多麼響亮,然而聲音卻隨着內力的加持擴散開來,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就仿佛是在他們耳旁說話似的。
張機默默地看着身旁一襲湖藍色儒袍的荀子,腹議道:「常威荀夫子,你還說自己不會武功?」
而隨着荀子的話音落下,那一扇雕刻瑞獸白澤的厚重學宮大門緩緩打開。
栩栩如生的白澤仿佛隨着學宮大門的挪動而變幻着神態,那是墨家的墨匠精心雕刻所成,每一個角度觀察到了白澤都是不同的神態,巧奪天工。
白澤者,獸虎首朱發而有角,龍身,能言語,通萬物之情,知鬼神之事,不僅是瑞獸,也是學識最為淵博的神獸,於是便雕刻在了學宮的大門之上。
諸子百家按照興旺的程度進入了學宮,其中儒家和墨家兩派的弟子一左一右,分成了兩列,同時進入了學宮。
畢竟無論是儒家還是墨家,都不願意比對方矮上一頭。
而左右尊貴之說,在秦國和天下間又不同,以儒家遵循的周禮,總體上是以左為尊的,故而儒家列於左,秦國以右為尊,故而墨家列於右,同時滿足了雙方的虛榮心。
儒家足足派來了數千名弟子,亦步亦趨,完全遵循着禮制,背着即將存入大秦學宮圖書庫的書囊步入學宮大門。
而墨家則是以各種類型的機關獸來搬運書籍,無需人力自動行走的木牛、木馬,向世人展示着墨家機關術的非凡。
道家和陰陽家分別以道術和陰陽術使各自的典籍綻放着流光溢彩漂浮在半空中進入了學宮,倒是頗為絢麗和震撼人心。
農家沒什麼特點,就是人多,一群身穿粗布麻衣的農家弟子儘管脖頸上掛着的都是至少三星珠草,卻給人一種臭要飯的乞丐的觀感,明顯和前面四家掉了些價。
而接下來的法家,雖然不似農家這般破落,但卻讓人有些不知所言,或者說不敢言。
如今法家雖然已經遍及各國,但真正能稱得上法家代表人物的人,少之又少,李斯和韓非這兩個儒家大儒教出來的法家弟子反倒成為了法家的代表人物。
李斯這些時日忙於和郭開等趙國舊臣溝通在趙地普及秦法的事宜,於是將法家入大秦學宮的儀典事宜全部交給了韓非,本想着韓非畢竟是昔日的韓國公子,當年二人在荀子座下求學也不僅僅是學到了法家的學問,儒家的禮法也是認真學習了的,結果韓非操辦的法家入宮儀式卻令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就連嬴政和張機都驚呆了,赤松子和東皇太一這
第五百八十九章:資深手辦迷——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