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
一刻不停地殺戮。
原先存放巨鐘的廣場上逐漸化為人間煉獄,火焰和鮮血開始四散,各處傳來的慘叫聲幾乎淹沒了所有的交談。
廣場上正在纏鬥的人也大體分為三類。
一類是專心逃命的人,他們的身影從人群中各種穿梭而過,毫不戀戰,只想逃離,似乎還有看似隊長一般的人物領導着他們向各個方向走去,但這些人多數會在包圍圈的最外圍遇到「人級生肖」。
第二類是專心殺戮的人,他們幾乎無差別地攻擊所有逃跑者,不管對方是不是「反叛者」,只要發現對方有逃跑的跡象便會一擁而上,若是對方能夠放出「迴響」則還有一線生機,若是不能,便只能當場被毆打致死。
第三類人便是不屬於上述兩類,只是殺紅了眼,完全釋放出殺戮本性,和面前的敵人至死方休纏鬥在一起的,他們看不出陣營也看不出目的,只能看出想活下去的欲望。
燕知春帶領身後眾人順利來到廣場邊緣,此時她已經和周末、江若雪、童姨、老孫等人分散,各個隊長分別帶着一支小隊從八個位置突圍。
眼看馬上就要逃離廣場之時,面前卻出現了三個攔路的「人級生肖」。
這三人分別是羊、兔、馬,燕知春只得放慢了腳步,眼神也變得謹慎起來。
區區三個「人級生肖」,只要使用「奪心魄」便可以輕易控制住,但只能切記不可以打傷他們。
畢竟一旦攻擊「人級生肖」,定然會引發「朱雀」到來,如今一個白虎便讓眾人死傷無數,「朱雀」若是加入戰場,在場眾人不可能有任何人存活。
為首的「人馬」緩緩往前走了一步,盯着燕知春看了看,隨後撓了撓面具下的脖子,神色頗為複雜。
他身後的兩個「生肖」看到這一幕略微有些不解。
那隻人羊頓了頓,問道:「人馬,怎麼了嗎?」
身旁的人兔也向他投去了狐疑的目光。
片刻之後,人馬向旁邊挪了一步,讓開了自己身後的路,隨後說道:「他們是來支援的,不是「反叛者」。」
燕知春皺着眉頭不知何意,但看情況像是對方放行。
此時情況緊迫,後有追兵前有虎狼,若是能夠兵不血刃的離開這裏自然最好不過了。
可看情況對方身後的人羊和人兔並不認同這個說法。
「來支援的?」人羊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來之前這個女人正在參與我的遊戲。」人馬說道,「我們是從遊戲場地之中出發的,隨後來到了這裏走散了。」
人羊在面具之中眯起眼睛,往前一步一步地走來,他總感覺這件事有些蹊蹺。
雖說對方的說法值得推敲,但一個人馬又為何要替「反叛者」撒謊?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對他的影響太過致命。
事到如今,也只能試探一下虛實了。
「餵。」人羊盯着燕知春說道,「剛才我已經和人馬聊過了,我知道他的遊戲是什麼,現在只要你說出他遊戲場地的內容,我就放你們離去,否則我會喊周圍所有的人一起來圍剿你們。」
人馬聽後眉頭一皺,剛要上前說話,人兔卻一把把他拉到了身後。
燕知春聽後上下打量了一下人羊,隨後嘴角慢慢揚了起來。
這種低級的詐騙之術居然用到自己的頭上了。
之所以說是「詐騙」,自然是因為這件事只有兩個可能,第一是人馬並未提過自己的遊戲內容,對方只是想通過自己的微表情和說辭來判斷人馬是否說謊,這種情況下無論自己是否說出人馬的遊戲內容,人馬的處境都會很危險。
第二便是人馬真的告知了對方自己的遊戲內容是什麼,可燕知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蒙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所以這件事看似無解。
但實在不巧,二人的境界相差太大了。
自己曾經七年和那隻白羊每天對談,此時又怎麼可能輸給區區一隻人羊?
「人羊,你一定是瘋了吧?」燕知春完全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面對着他也往前走了一步,「真正的「叛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