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這是羊羊在叫我,還是幻聽?
俯身去拿話筒的崔向東愣了下,卻沒回頭去看。
「哥。」
稍後,段慕容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不是幻聽!
段慕容在喊我哥——
崔向東頓覺渾身的血液,猛地沸騰了起來,慢慢的回頭看了過去。
隨即看到了一雙清澈到讓人心悸的眸子。
倆人四目相對。
半晌後。
段慕容再次輕聲叫道:「哥。」
崔向東快步走過去,抬手把她的小腦袋擁在懷裏,輕撫着她的秀髮,抬頭看着屋樑,笑道:「羊羊,你終於醒來了。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後,崔向東終於再也無法控制,雙眼裏湧上了淚花。
他喜極而泣——
只因終於可以把這個小祖宗,給送走了。
「哥,哥,哥。」
段慕容雙手用力抱着他的腰,不住的呼喚他。
「哎,我在。」
崔向東用力吸了下鼻子,低頭說:「你稍等,我馬上給人打電話。最遲今天下午,你也許就能看到你爺爺了。」
他輕輕的推開段慕容時,就聽她依舊不住的喊哥,依舊死死的抱着他。
忽然間。
崔向東心中的狂喜,打了個折扣:「這個可憐的娃,不會就知道喊哥吧?關鍵是她的眼睛,清澈的那麼讓人可怕。」
他連忙蹲了下來。
雙手捧着段慕容的臉蛋,腆着臉的問:「羊羊,你說句別的話。」
「哥,哥。」
段慕容張開雙手,作勢要和他緊緊擁抱時,依舊不住的喊着哥。
她不會只能喊哥吧?
還有這眼神,怎麼越看越像新生兒的眼神呢?
一點,都沒有成年人該有的樣子。
崔向東心中悸動,連忙說:「羊羊,你說羊羊,羊羊。」
段慕容:「哥。」
崔向東:「玫瑰花。」
段慕容:「哥。」
崔向東:「兩隻老虎。」
段慕容:「哥。」
崔向東失望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無論和段慕容說什麼,她都只會喊哥。
不過。
就算崔向東不懂醫術,卻也能隱隱猜出,段慕容極有可能是滿腦子的神經,只修復了一小部分。
隨着毒素的逐漸減弱,越多的腦神經康復;她這清澈到讓人心悸的眼瞳,就會出現該有的「市儈」,然後慢慢回想到曾經的往事。
「羊羊,我這就打電話,送你到你爺爺的身邊。」
崔向東站起來,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衣襟,來到案幾前坐下。
他剛坐下——
段慕容就坐在了他的懷裏,雙手抱住他的腰身,臉貼在他的心口,兩隻白嫩的腳丫,隨意虛空踢踏着,嘴裏不住的:「哥,哥。」
「哎,真是個又漂亮又可愛的好妹子。」
崔向東的這句話,可謂是肺腑之言。
懷抱着一個木乃伊的感覺,能和抱着個小美女的感覺相比嗎?
嘴裏誇讚着段慕容,崔向東拿起話筒,呼叫秦襲人。
秦襲人的電話打不通。
不是關機,應該是在和人打電話。
崔向東判斷的沒錯。
最近五天內——
第四次夜宿樓小樓家的秦襲人,無視侄媳婦那幽怨的眼神,正趿拉着她的小拖鞋,右手舉着電話,在客廳內來回的走。
「老滅絕,這是把我這個高配副廳當丫鬟用了啊。」
「天黑就來我家住,還得給她準備好酒好菜。」
「吃飽喝足後,既不刷鍋,也不洗碗。」
「起來後被子也不疊,穿過的襪子丟給我洗。」
「啥人啊這是?」
暗中嗶嗶的樓小樓,正要去廚房做飯時,突聽剛接通電話的秦襲人說道:「爸,段慕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