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向東真沒想到,樓曉雅竟然會對他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他在羞怒過後,迅速冷靜了下來。
開始細細的琢磨這個女人,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她肯定是看到趙剛被拿下,趙劍到現在杳無音信。關鍵是,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我了。這才迅速調整好精神狀態,用這種相當不要臉的方式,想尋求和我破鏡重圓。呵呵。」
崔向東想明白後,接連無聲冷笑。
他當然不會讓這個女人如意。
更不想讓她好像一塊狗皮膏藥那樣,死死的纏着自己不放!
五點。
崔向東走出辦公室後,看了眼對面那個正在收拾文件的女人,快步走向了樓梯口。
他要去找老樓。
崔向東並不知道老樓,已經來到了鎮上,可只要稍稍分析,就能確定老樓肯定會在樓曉雅家。
老樓的老婆、兒子,都被抓進了派出所,女兒遭受到了精神的沉痛打擊,他怎麼可能不來鎮上?
果然。
崔向東剛來到家屬院,一眼就看到了老樓。
老樓就蹲在樓曉雅的家門口,抬頭看着天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腳步聲後,老樓下意識的看了過來。
看到是崔向東後,老樓的臉色一變,連忙低頭站起來,轉身就要回家。
儘管崔向東來到彩虹鎮後,老樓是真心把他當兒子看了;那晚他還跑去農機站,找到崔向東說了好多掏心窩子的話。
可現在,老樓再次看到崔向東後,卻覺得沒臉見他。
老樓剛轉身,就聽到背後傳來崔向東的聲音:「爸,請您等一下。」
老樓停住腳步,轉身再看向崔向東時,已經是滿臉沒事人般的笑容:「東子。哦,是崔鎮,有事?」
「我想和您說一下——」
崔向東說到這兒時,忽然閉上了嘴。
他記得很清楚。
老樓那天去農機站找他時,頭髮還是很黑的,不仔細找,都不一定找到一根白髮。
現在,老樓竟然兩鬢斑白!
「崔鎮。」
老樓搞不懂崔向東,為什麼盯着自己發呆,趕緊強笑了下,問:「您有什麼事嗎?」
「沒事。」
崔向東也笑了下,說:「就是看到您了,想讓您去我家坐坐。」
「不去了。」
老樓滿臉的拘束,再次強笑:「崔鎮,曉雅馬上下班了,我還得給她做飯。」
「那好,以後有時間了,來家裏坐坐。」
崔向東也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到自家門前,拿出鑰匙開了門。
看到老樓兩鬢泛白後,崔向東就再也說不出,他要對狗皮膏藥前妻下手的話了。
畢竟這個男人在這兩年內,確實把他當親兒子來對待的。
更是在前幾天,請以後真要發達了的崔向東,能對樓曉雅高抬貴手。
關鍵是崔向東也答應了!
崔向東回到客廳內,坐在沙發上點上一顆煙,悶頭吸了起來。
幾分鐘後。
「法理不外乎人情。」
崔向東苦笑了下,拿起了座機話筒。
很快,電話通了。
陳勇山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喂,請問哪位?」
陳勇山雖然也是副鎮長,在鎮大院內也有辦公室,但他的主要工作還是全鎮的治安,因此他在絕大部分的時間內,還是在派出所的所長辦公室內。
「我是崔向東。」
「崔鎮,您好,請問有什麼指示?」
「陳所,是這樣的。」
崔向東緩緩的說:「把王艷霞母子倆放出來。你告訴樓曉剛,讓他把農機站盜竊案的責任,全都推到趙劍的身上。他本人,其實並不知情。」
「明白!」
陳勇山雖說搞不懂,原本要從嚴懲治樓曉剛的崔向東,忽然對他高抬貴手,卻依舊一口答應了下來。
嘟。
通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