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東同志。」
張良華再說話時的語氣,不但生硬,而且還帶有了明顯的訓斥。
「尤其我還聽說,你在械鬥現場,還擅自開槍打傷了青瓷鎮的一名群眾!你可知道,你這種行為會給彩虹鎮黨委、鎮政府帶來極其惡劣的影響?」
從某個角度來說,崔向東為了制止械鬥,開槍打傷群眾的行為,確實不可取。
也確實會給彩虹鎮黨委、鎮政府帶來極其惡劣的影響。
問題是。
當時崔向東如果不這樣做,場上局勢絕對會失控。
不但他和樓曉雅等人,都會被淹沒在瘋狂的海洋中;閔柔可能會被邱俊林趁機打死,還會有多名群眾死傷。
可械鬥失去控制的事,並沒有發生。
所有人倒是親眼看到了,崔向東奪過陳勇山的槍,打傷邱俊林的那一幕了。
張良華不會管沒發生的事。
他只會用鎮黨委書記的身份,站在工作的角度上,用嚴厲的語氣,指責崔向東犯下的事實錯誤。
是誰給他的底氣,讓他敢用這種態度,來對付崔向東?
崔向東沒有問,更沒有以更生硬的態度反駁。
只是微微冷笑了下。
「好了,具體的事情,我們明天開會研究下再說。文東同志,你今天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張良華語氣稍稍柔和了些,說完這番話就結束了通話。
「有點意思。」
崔向東放下話筒後,喃喃自語了句,起身走進了浴室內。
天亮了。
早上六點半。
在洗手間內洗漱完畢的崔向東,走出來後看着空蕩蕩的廚房,皺眉又看向了西屋。
西屋的房門緊閉着。
一點動靜也沒有。
「咳!」
崔向東用力咳嗽了下,打開院門走出去時,故意把門板重重的關上。
本來。
他以為家裏多了個小保姆後,會早起給他做飯。
可他都起來了,閔柔卻還在睡大覺。
真是豈有此理——
「難道她是個好吃懶做的?」
帶着這個疑問,崔向東來到了老閔包子鋪。
老規矩,幾個肉包,兩碗稀粥。
哦,對了。
再買兩個包子和一碗稀粥,帶回去給嬌嬌吃。
至於外形嬌弱,實則骨子裏帶着兇悍,還可能很懶的閔柔,愛怎麼解決早餐的問題,就怎麼解決。
「崔鎮。」
老閔湊了過來,滿臉的欽佩:「我聽說你昨天在彩虹湖,開槍打傷了青瓷鎮的林哥?」
林哥?
崔向東愣了下,問:「怎麼,那個邱俊林在青瓷鎮很出名?」
「何止是出名啊。」
老閔一拍大腿,說道:「那就是青瓷鎮道上的扛把子!就連咱們鎮上的龍哥,看到林哥後,都得腆着笑臉的敬煙。」
老閔說的龍哥,崔向東早就有所耳聞。
龍哥姓張,大名張龍。
據說和張良華是本家,帶着一幫人成立了個什麼公司,專門承接鎮上修橋補路、綠化等工程。
只是崔向東來到彩虹鎮的這兩年內,基本就是白天在農機站,晚上和樓曉雅膩在一起,很少在街上溜達,從沒和這個龍哥打過交道,卻也知道他是彩虹鎮的「大哥」。
沒想到彩虹鎮的大哥,看到青瓷鎮的大哥後,還得矮一頭。
很明顯。
邱俊林的背後有人,絕不僅僅是承包魚塘的堂主那樣簡單。
「充其量就是個混子而已,算得上什麼大哥。」
崔向東隨意的笑了下,拿起給嬌嬌帶的早餐,和老閔打了個招呼,回到了家屬院。
閔柔起來了,正在廚房內忙活早餐。
頭不梳,臉估計也沒洗。
看到崔向東後,閔柔眼裏閃過一抹慌亂,嘴巴動了動。
崔向東卻沒理她,走向了西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