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昏暗的燈光,崔向東靜靜的看着樓宜台。
看着她眸子裏,熊熊燃燒的挑釁火焰。
崔向東的腦海中,卻冉冉浮現上了四幅畫面。
一。
大嫂臉色蒼白的看着他,沙啞的叫道:「大狗賊,我疼!」
二。
一根帶血的糖葫蘆。
三。
徹底崩潰的聽聽,跪在主刀醫生的腳下,哭着用力叩首。
四。
鬍子拉碴的韋烈,狠狠的盯着他,嘶聲喝問:「崔向東!你連奴奴都保護不了!有什麼臉,給我當兄弟?」
這四幅畫面,就像四把最尖銳的刀,狠狠刺進了崔向東的心裏。
疼。
無法形容的疼!
可這終究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
因此。
即便崔向東已經斷定,古軍就是當街試圖奪其美,殺其人的真正兇手,卻也只能和他在面對面時,暫時的虛與委蛇。
人們在憤怒到了極點,殺意凜然卻必須得忍時,就會造成滿腹的戾氣。
唯有美酒和女人,才能化解這些可怕的負面能量,讓心態端正起來。
崔向東不能喝個酩酊大醉,要不然別人就能看出,他這是在借酒,來稀釋滿腹的仇恨。
醉的越是厲害,就證明他對暗藏的殺意,越強盛。
那些人就會有所警惕,做好和他決戰的準備。
他也不能找女人——
因為無論他和誰在一起,都是對誰的不公平。
因此。
崔向東的腮幫子,接連鼓了幾下後,慢慢地縮回了樓宜台脖子上的手。
「呵呵,我就知道。」
樓宜台曬笑:「你不但是個連大嫂,都保護不了的廢物。更是一個,連滿腹殺氣都不敢讓我看出來的陰險小人。算了。其實老娘也沒下賤到,非得給個廢物當垃圾筒的地步。」
她尖酸刻薄的說到這兒,雙手環抱走向門口。
後脖子——
卻被一隻手猛地掐住。
不等她有什麼反應,就被猛地重重地,按在了桌子上。
她本能的要發出一聲驚叫時,卻又及時用力咬住了嘴唇。
雙眸雪亮。
客廳內。
蕭錯只給苑婉芝和欒瑤,端上了茶杯,就站在了母親的背後。
欒瑤坐在苑婉芝的對面沙發上。
康明月站在沙發一邊,滿臉特不自然的強笑。
身為魔都康家的嫡系大小姐,現在卻連坐下來、喝口水的資格都沒有,康明月心中是很難受的。
可那又怎麼樣?
苑婉芝能允許他們姐弟倆進屋,就已經是看在欒瑤和樓宜台的面子上了。
還想坐下喝茶?
呵呵。
想什麼呢?
阿姨順勢架起二郎腿,同樣的黑色小皮涼鞋,輕晃着和欒瑤談起了雲湖縣當前的工作。
站在姐姐背後的康雲軒,打從出生那一天起,就不曾像現在這樣的乖巧。
絕對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苑市長。」
欒瑤和苑婉芝談了十多分鐘的工作,覺得時候差不多了。
她回頭,看了眼房門緊閉的雜物室,笑着話鋒一轉:「您和蕭副局,以及崔主任都知道,我們今晚這此冒昧拜訪,是為了什麼。」
笑了笑。
苑婉芝這才看向了康家姐弟倆,親和的聲音:「明月同志,請坐。豬豬,給明月同志泡茶。」
「謝謝苑市長。」
站的腿都酸了的康明月,暗中鬆了口氣,趕緊道謝後,這才款款坐在了欒瑤的身邊。
咔咔的腳步聲中,豬豬麻利的給康明月,端上了一杯茶。
至於乖寶寶般站在那兒的康雲軒——
阿姨收斂了滿臉親和的笑意,冷漠的眸光,從他的臉上掃過,淡淡地對康明月說:「早在今年正月里時,我就曾經客串過幫康家、秦家化解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