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凌晨一點。
天東青山的夜空中,細細的雨絲越來越大。
燕郊沈家村的玉米地頭上,卻有皎潔的月光灑下。
一群蚊子,在沈老爹的頭頂上空,來回的飛舞。
不過。
坐在地頭上默默吸煙的沈老爹,並沒有理睬這些表演欲很強的蚊子。
他在認真的,慎重的考慮一件事。
昨晚。
愛女真真打來了電話,就問了他一個問題:「那麼多人群毆我男人時,你這個當老丈人的,還能袖手旁觀?」
「哎。如果僅僅是三兩家,也就算了。可那麼多人,好像蒼蠅看到裂縫的雞蛋那樣,嗡嗡的撲上去,那確實就過了。尤其陳商王,也都參與了期間。」
沈老爹考慮良久,才輕輕地嘆了口氣:「不但是以大欺小,更是恃強凌弱。我這個當老丈人的,如果不出手。真真還真有可能,以後再也不回娘家了。」
那麼該怎麼出手呢?
沈老爹抬手驅趕了下那些蚊子,站起來趿拉着破布鞋,倒背着雙手,吐嗒吐嗒的回到了村子裏。
來到一家宅院門口,也不管現在是幾點,他就抬手抓住門環,輕輕扣動了幾下。
沈家村寧靜的夜晚,立即被一聲犬吠給驚碎。
不過。
迅速跑到宅門後的狗兒,嗅了幾下鼻子後,馬上就停止了吠叫,歡快的搖起了尾巴。
還回頭對着亮起燈的臥室,啾啾的叫了幾聲。
好像在通知沈家次子沈南山:「快點滾起來,你爹來了!」
吱呀一聲。
穿着大花褲衩子的沈老二,穿着拖鞋跑過來,打開了院門:「爹,這麼晚了,您還沒睡?」
「睡不着,真真昨晚不是來電話了嗎?」
沈老爹扭頭就走,蹲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榆樹下。
沈家村到處是樹。
但所有的樹,全都是榆樹。
因為這種樹,能吃!
不但榆花可食用,樹皮也是一道「美味」。
這也是沈家村,在過去很多年內的最後儲備糧。
沈老二走到老爹的身邊蹲下來,順勢從老爹後腰拿出煙袋鍋子,點燃。
「我記得前兩天時,你說你妹夫的公司,新開了一家時裝廠?」
沈老爹眼巴巴的看着次子,吸着他的煙袋鍋子,有些饞的抿了下嘴角。
沈家次子在沈家村的職責,專門搜集情報。
「對。」
沈南山隨口回答:「是以韋烈那個錦衣頭子的愛女、韋聽的名字為名。據說,是因為韋聽的身材非常,市面上買不到她穿得衣服。格外會哄女人的妹夫,索性專門為她創建了一家時裝廠。」
沈老爹皺眉:「為什麼不叫真真時裝?」
沈南山——
懶得回答老爹,這個醋味十足的問題。
咳,咳咳。
當夜風吹着旱煙的煙氣飄過來後,沈老爹趕緊貪婪的吸了幾口,卻因用力過猛,咳嗽了起來。
沈南山趕緊把煙袋鍋子,還給了老爹。
沈老爹美滋滋的吸了幾口後,成功止咳:「後天早上,送我去天東雲湖。」
啊?
沈南山愣住。
沈老爹繼續說:「我要去聽聽時裝打工,賺點小錢,給我的小五孫子,攢點錢買好吃的。」
他那個小五孫子,是沈老四家幾個月前出生的,虎頭虎腦的特可愛。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多少年來,都沒離開過沈家村的沈老爹,要去雲湖的聽聽時裝去打工!
「爹,爹啊。」
沈南山吃吃的問:「就算您想幫妹夫,有必要親自出馬嗎?給陳家老頭,商家老頭打電話,罵他們一頓,不就把問題解決了嗎?」
「你懂個屁。」
沈老爹說:「雖說那些老不要臉的,合夥欺負一個晚輩。但總得來說,他們是在規則允許下做事情的。關鍵是,我如果親自打電話,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