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小朵太理智了。
理智的讓人可怕,也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
崔向東設身處地的想過——
如果他是賀蘭小朵的話,唯一的弟弟卻被自己「欣賞」的人暗殺;即便古軍早就死了,依舊會把復仇的怒火,對準古家。
不把古家給折騰塌架了,誓不罷休!
可賀蘭小朵呢?
僅僅是吐血昏迷了一個晚上,醒來後就原諒了古家;站在古家的絕對利益角度上,做出了「全線撤回關外防禦」的正確策略;並從幕後調到了前台,正式上任古家主。
那麼。
賀蘭小朵做出這樣的決定,對還是錯?
就算崔向東再怎麼不服氣,卻也不得不承認,賀蘭小朵做的很對!
他不想和這種極度危險的人打交道。
如果非得和她打交道——
崔向東希望,能毀掉她的「道心」!
於是。
當賀蘭小朵確實鼓足了勇氣,給他打來電話說謝謝時。
崔向東毫不猶豫的,立即鼓動了毒舌。
說出來的每一個標點符號,都是一把把無形的刀子,狠狠刺向了賀蘭小朵的心。
疼。
那種得知竟然是古軍,殘殺了擁軍時的疼,時隔十多天後,再次讓賀蘭小朵真切感受到。
她那張憔悴的臉,因心痛的無法呼吸,開始變形。
崔向東看不到她的樣子。
卻堅信自己的這番話,對賀蘭小朵的傷害性很大。
繼續冷笑:「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如果因古家對我真心相待,實在無法報仇,我也只會一頭撞死!唯有這樣,我才能對得起慘死的擁軍,對得起真心對我的古家。可你呢?卻死皮賴臉的活着,還有臉給我打電話,對我說謝謝。」
「不要,不要。」
賀蘭小朵緊緊地按着心口,渾身不住地劇顫着,啞聲哀求:「不要罵我了,好疼。我的心,真的好疼。」
「你的心很疼?」
崔向東滿臉不屑:「你再怎麼疼,能有擁軍的天靈蓋被掀掉,疼嗎?賀蘭小朵,你不是疼,你是因為愧疚。」
咔,咔咔。
賀蘭小朵牙齒在打顫。
「因為你很清楚,要是給擁軍報仇,就會丟掉當前的榮華富貴!你寧死,都捨不得失去當前所擁有的一切!你為了能繼續盡享榮華,稀釋對擁軍的愧疚,所以你才對我說謝謝。只要我接受你『最真摯』的謝意,你的心裏就會好受很多。」
崔向東繼續說:「然後,你就能理直氣壯的享受當前,忘掉古家是你的仇人。蘸着擁軍的血,吃着古家為你提供的饅頭。久聞你素有香妃之稱,看來你的美麗,是用沾血的饅頭養起來的。」
「不是!」
賀蘭小朵崩潰了,尖聲大叫:「不是!我沒有吃帶血的饅頭,你胡說。」
「那我問你——」
崔向東用更大的聲音,怒吼:「就憑你的陰狠性子,當初在得知擁軍的噩耗後!是不是會對天發誓,要滅掉兇手的全家?」
賀蘭小朵一下子不說話了。
那雙滿是痛苦的眸子,瞬間渙散空洞。
因此崔向東說的沒錯。
她確實是在賀蘭擁軍的衣冠冢前,鄭重發誓查出是誰殺害了他,就會滅掉那個人的全家!
「結果呢?你現在知道是誰殺了他,卻沒有殺他的全家。反而把他的全家,繼續當作親人來對待。」
崔向東好像擼貓那樣,輕擼着聽聽,抬頭看着窗外的夕陽。
滿臉的不屑更濃:「就你這種連血海深仇的誓言,都當作一個屁的臭女人!說出來的謝謝,誰會信?」
賀蘭小朵慢慢地閉上了眼。
她用力的咬着嘴唇。
鮮血從嘴角滴落。
站在不遠處的張敏,幾次想過來勸她,卻始終不敢。
賀蘭小朵在堅持——
或者說用全身的毅力,來維護「已經滿是裂痕的道心」不破碎。
「還真是龍生龍,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