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於大爺來給我賠禮道歉了?
這是於歡的聲音!
於大爺——
沃糙,不會是於立心書記吧?
崔向東愕然片刻,隨即慌忙站起來,快步出門。
襲人也連忙用最快的速度,端走洗腳水,開始收拾案几上的盤子碟子,擦桌子。
果然是於大爺啊——
崔向東打開院門,看到親自提着兩瓶好酒的於立心後,腿肚子軟了下。
話說他家裏,可從來都沒來過這麼大的人物啊。
尤其於立心,還是貨真價實的天東第一人。
咋說呢?
只能用寒舍蓬蓽生輝來形容!
「於大爺,您來就來了,幹嘛要提東西啊?這顯得,有多麼的見外?」
崔向東連忙把那兩瓶好酒,從於立心的手裏「奪了」過來,抬手請他趕緊進屋。
「媽的,這兩瓶酒是我放在後備箱內,準備今晚招待從燕京那邊過來的老朋友的。我拿出來就是擋擋面子,單純的客氣下而已。卻被他給順勢收下了。什麼東西!呵呵,崔向東啊崔向東,你敢收省書記的禮。行,你小子有種。」
於立心暗中罵罵咧咧,表面上卻是和藹可親的大爺慈祥。
「於大爺,我來給您介紹下。」
崔向東帶於立心進屋後,抬手指着襲人:「這是我妻子,秦襲人。其實您以前,可能見過她。」
這是我妻子,秦襲人!
聽崔向東說出這八個字後,襲人忽然莫名的想哭。
她把女孩子起碼的矜持,給親自踩在腳下,強扭了崔向東這個瓜的最終夙願,是什麼?
就是希望——
崔向東能在重大的正式場合,尤其是在於立心這種封疆大吏的面前,鄭重介紹她:「這是我的妻子,秦襲人。」
商家么公主的最終夙願,不也是這句話嗎?
簡單地來說就是,襲人聽崔向東親口對於立心說出這句話後,覺得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您好,於書記。」
襲人雙手握住於立心的右手,明顯欠身:「歡迎您,來我家作客。」
「襲人同志,連夜前來打攪你們,還請諒解。」
於立心也很正式的微微欠身,給予了雲湖崔系的女主人,該有的尊敬。
「請坐。」
崔向東請於立心落座時,襲人去泡茶。
站在門口的於歡,想了想走向了襲人:「嫂子,啊,弟妹,啊,不對。小姑姑,我來泡茶,您歇着。」
於歡張嘴間,就對襲人改變了三個稱呼。
多有禮貌的孩子啊——
可為什麼於大爺的腮幫子,好像抽抽了幾下呢?
不過想到自己和秦明道確實是稱兄道弟、襲人又是秦明道的親妹妹後,於立心的心中馬上就釋然了。
「崔向東同志,我這次專程連夜拜訪,就是因犬子於歡在白天時,不遵從你這個領導的工作安排,當眾頂撞你,來給你賠禮道歉的。還請你能看在我這個老父親的面子上,原諒於歡的不理智行為。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於立心說着站起來,對崔向東緩緩地彎腰。
於歡呆了。
來時的路上,他都不覺得父親連夜來找崔向東,就是為了賠禮道歉的。
肯定有着於歡,看不出來的深意。
可是現在——
當於歡看到身為天東第一人的父親,竟然真給崔向東一個晚輩小年輕,鞠躬致歉後,內心頓時遭受了從沒有過的衝擊!
鼻子一酸。
淚水就不爭氣了流了出來。
於歡轉身,快步走出了屋子,抬頭看着天。
他也終於明白——
父親不惜以天東第一人的身份,連夜帶他來給崔向東道歉的真正含義了。
那就是希望——
他親眼看到這一幕後,能在瞬間明白很多東西,意識到父親再怎麼厲害,可未來終究還得靠他一個人走完人生;因此,他必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