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捂着臉,眼淚卻還是不爭氣的從指縫裏流了出來,「父皇之前明明下定決心,只一門心思保護咱們父子二人的,可這次父皇卻做了一件會讓咱們父子處境更加艱難的事。」
他把早朝時發生的事告訴了大皇子,末了帶着哭腔道:「.可惜了魏大人。」
蕭元瑾先是震驚、憤怒,再是悲痛、釋然,他安慰皇帝「父皇沒有做錯任何事,您沒有寒了魏大人的心。」
皇帝垂頭喪氣,「我要是能保住他老人家的命就好了。是我無能,不僅保不住那樣一位忠直良臣,而且還要連累無辜的你和我一起遭罪、受氣。」
蕭元瑾搖頭,「我沒關係。」
他父皇好歹是皇帝,盧潼和金鑾殿外的那些侍衛卻連明面上的尊重都不願意給,而魏大人又是為了維護他父皇才落到被迫自絕這步田地的,他父皇哪裏還能昧着良心繼續裝傻充愣。
蕭元瑾很理解也很體諒他的皇帝老爹,他給皇帝倒了杯茶,「您做的對,我以您為榮。」
皇帝一聽,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不由再次落了下來。
原本在隔壁房間補眠的虞子禎被皇帝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聽了一陣。聽到皇帝說魏大人憤而撞柱身死,她呼的一下坐起身,徹底清醒過來。
她嘆息一聲,一邊消化這個消息,一邊坐在床邊繼續聽那對父子說話。
一直到他們沉默下來,虞子禎這才走出內室。「陛下。」
皇帝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大跳,他沒想到大皇子的寢宮裏居然還藏着個「外人」。
然而他的好大兒卻明顯沒把虞子禎當外人,不僅縱容虞子禎做那個隔牆有耳的耳,而且還不見外的問人家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幫一幫魏家人。
就他對虞子禎的這個信任度,皇帝感覺都快追上自己這個與他相依為命的老父親了。
皇帝心裏酸溜溜,虞子禎卻對此一無所覺。她給皇帝行禮,一點兒不見外的也安慰了皇帝幾句,然後才對蕭元瑾道:「我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魏家人。」
魏侍郎本來都已經上摺子乞骸骨,準備辭官歸鄉了,如果不是發生了今天的事兒,魏家人很快就會收拾行李回老家了,但現在他們成了盧氏一族的眼中釘,回老家什麼的就別想了,不然很容易直接就被送回真正的「老家」去。
鑑於此,虞子禎在出來跟皇帝見禮之前就已經想好,要把魏家人送到盧氏一族的手伸不過去的地方。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皇帝說了,皇帝雖然很懷疑她一個半大孩子能做什麼,但眼下這種情況,他除了虞子禎也不知道還能託付誰。
楊正德一個文官,保自己一家都費勁,皇帝知道他肯定騰不出人手護送魏家人離京。
想到虞子禎的身份,皇帝忍不住暗暗祈禱她真能幫上魏家人。
虞子禎不知道自己被小看了,她問皇帝,「以盧潼老匹夫這次的憤怒程度,陛下覺得,他除了像之前那樣讓人在飲食上怠慢你們,是否還會再對你們多做點兒其他的舉動來表達不滿?」
皇帝苦笑,「太后應該會派人來訓斥朕。」
虞子禎表示言語攻擊根本不叫事兒,「那您就左耳進右耳出,別往心裏去。除此之外呢?」
皇帝攤攤手,「都是些小事,忍忍也就過去了,總歸他們還不至於因此殺了我或瑾兒,子禎不必過於憂心。」
皇帝沒說的是,他和大皇子的命已經被他給人為綁定在一起。
他曾在大皇子中毒之後,不吃不喝就那麼守着大皇子,並且還發誓說如果大皇子死了,那他也跟着一起死,甚至就連太后親自過來訓斥他,讓人拖他走,他也沒有退讓妥協的意思。
他狀若瘋癲的激烈反抗,不惜自殘也要堅持守在大皇子身邊,太后有所顧忌,後續總算沒有再打蕭元瑾這條小命的主意。
彼時他剛登基,賢明還是昏庸都還來不及表現出來呢,太后總不能因為他疼愛自己的孩子就給大齊換一個皇帝,尤其她手裏的籌碼已經只剩了一個當時還很年幼的蕭韶恪。
用一個小豆丁換掉一個成年皇帝,不拿出像樣的理由,世家和清流一系的官員可不會答應。
皇帝用這
第189章 不負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