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談話結束沒多久,陸家的女眷和孩子就被官牙帶到了高台上。
他們不像陸懷義父子那樣滿身是傷,但因為突如其來的牢獄之災,他們的精神面貌也同樣差的不得了。
虞子禎注意到,他們所有人,髮髻和衣衫其實都不太齊整,最重要的是,看他們衣衫的損壞狀態,他們明顯不是因為受刑才衣衫不整。
一個不太美妙的猜測浮現心頭,虞子禎眸中猛然流瀉出幾縷殺氣。
她在心中暗暗對自己說,如果事情真如她猜想的那麼糟糕,那她必然要把那些糞坑裏的蛆蟲送回他們該待的地方。
她在心裏咬牙切齒的同時,台上的拍賣也已經正式拉開帷幕。
陸家被拍賣的一共有七人,分別是陸懷義的妻子龐氏,兒媳鄭氏、梁氏,女兒陸鳴嫻,幼子陸鳴卓,孫子陸文正和陸文博。
除了虞子禎,現場還有一小撮人急切地想要買下這七人,他們分別是陸懷義的族侄陸鳴暄、陸鳴淵,以及原本的陸家家僕:管家陸福,龐氏的奶娘秦嬤嬤,三個身有殘疾的陸家侍衛陸鐵、陸山、陸大壯。
陸鳴暄和陸鳴淵是親兄弟,他們父母早逝,家產被叔伯侵佔,走投無路之際,被恰好回鄉祭祖的陸將軍帶回來,當成親子養在自家。
在陸家大難臨頭時,陸將軍讓他們帶着妻兒離開,他們把妻兒送去岳家,自己卻開始冒着風險為陸懷義一家奔走。
雖然他們的奔走沒有取得任何效果,但他們卻依然沒有放棄繼續做出努力。
而眼下,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湊錢買人這一條了。
和他們兩兄弟一起的管家陸福老妻過世了,兒女都已嫁娶,龐氏的奶娘秦嬤嬤則是丈夫早逝,無兒無女。
三個身有殘疾的陸家侍衛陸鐵、陸山、陸大壯原本是陸家家僕,自小和陸將軍一起習武,長大後和陸將軍一起上戰場,受傷後被陸將軍留在陸家做了侍衛。
和他們一樣境遇的還有跟着陸將軍一起流放的陸平、陸安兄弟倆。
這五個人感念陸將軍的恩情,把家中老弱婦孺交給兒子們帶走,自己則留下與陸家共患難。
此外,陸鳴喆的長隨武順、陸鳴恆的長隨武安、陸鳴卓的小廝五寶、六順,陸鳴暄、陸鳴淵各自的親隨陸忠、陸勇,他們全部都是孑然一身,沒有親人也沒有娶妻生子的孤家寡人。
這些人心無掛礙,已經做好準備為陸家豁出性命。
而那些有親人需要照料的,陸家人發還了他們的身契後,他們就已經早早脫身帶着家人離開了。
這要是陸家人希望的,他們並不想因為這場飛來橫禍牽連更多的人。
甚至就連堅持留下的這群人,陸家人其實也曾勸過他們儘早離京、莫蹚渾水。
但這些人卻覺得,就算他們派不上大用場,略微照顧一下流放途中的陸懷義父子、即將被官賣的陸家女眷和孩子他們卻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不,在陸懷義父子帶着陸平、陸安兄弟倆離京之後,那些他們自己內部分工之後,負責留下照看陸家的女眷和孩子的人,就着急忙慌的湊了些銀錢,準備搶在拍賣開始的第一時間,把陸家的女眷和孩子儘可能地買下來。
有系統這個作弊器,虞子禎當然早就知道了這群人的存在,但考慮到盧氏一族肯定會暗中授意他們的狗腿子跳出來和陸家人作對,虞子禎並沒有立刻跟陸家人取得聯繫、表明立場。
她已經想好,等下她要表現的高高在上、任性妄為,不管是誰,都別想跟她搶人。
在虞子禎目光如炬盯着競價諸人,默默向他們發射死亡光波的同時,玉衡也已經一板一眼開始報價了。
她是在只剩最後兩撥人報價的時候開口報價的,這也是虞子禎教她的,因為這樣可以儘可能地少浪費口水。
和她競價的一撥正是之前提到的陸家旁支,另外一撥則是一個中年管事和一群簇擁着他的小廝長隨。
虞子禎死死盯了他們好一會兒,都沒能從記憶的邊邊角角把他們的臉搜刮出來,也不知是背後之人特意選了生面孔出來做這事,還是對方的主子地位不高,還不到能帶着人在她眼前晃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