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白露與管淞跪地一拜。
「你們起身吧。」
白露滿是久別重逢後的激動,管淞不敢久待,警覺地留意門窗外的動靜。
梁婠沒看站在面前的兩人,只是定定瞧着懷裏熟睡的小人兒,細密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幼小的身體抱在懷裏軟糯一團。
她一處處仔細瞧,像是怎麼也看不夠,忽地低下頭往白皙的小臉落下一吻,軟軟嫩嫩的。
白露疑惑看梁婠,這依依不捨的情形分明與昨晚收到的消息不同。
她眼角微紅,聲音發顫:「夫人,我們快走吧。」
「梁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目中無人、犯上逾距!」
梁婠望他一眼,並沒立刻回答。
江惟恭敬等着。
她說着將懷中包裹的小嬰孩送過去:「她識得辛嬤嬤和高昕,不會哭鬧的。」
皇后是受周國指使行刺的?
江惟皺眉,就算他再木訥也看得出主上對皇后重視程度,再想到白日裏皇后提起梁氏與薛氏時的態度,另外結合這些年舊事當即否定這個猜測。
「娘娘要何時動身?」
她沒有行禮,直接邁着步子走上前,挑着眉眼看看案几上正在繪製的畫,再抬頭看看枝丫上的桃花,神情頗有些囂張。
院外有人望着那幾個黑影離開才邁進門檻。
假使叫人知曉兩國交戰期間,皇后帶着已故的二皇子投奔周國齊王,不知會引發怎樣的後果
梁婠擰着眉頭,那是最壞的想法。
屆時晉鄴未必不會陷入混亂,又如何能顧及戰事,周國宇文珂定會趁勢而下,反倒給他提供壯大實力的機會
他微微欠身,行事規矩。
「你們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全,皇帝已答應讓我走,自會有人護送我。」
去周國交涉的?
江惟也不再追問。
梁婠搖頭:「並非是我不走,只是我如今身份不便,若同你們一起走實在引人注目,反倒連累兩個孩子的安全,等你們離開之後,我會另尋機會離開。」
她略一停頓,似乎又想起這院子沒有別人,也不必再像宮裏那般佯裝不熟,難得還衝自己笑了下。
「呦,您這兒日子過得悠閒呢,誰家帶髮修行不念經誦文,卻像您這般閒適小意?」
江惟說得懇切,梁婠又如何不懂,倘若高潛死了,不知會挑起怎樣一番腥風血雨的爭奪之戰。
梁婠扶起白露,又小心翼翼摸了摸襁褓中熟睡人兒的臉,輕聲道:「快去吧!」
兩人跪地。
她一說完,梁婠果然冷了臉。
管淞心裏明白幾分,堅定道:「夫人請放心,屬下等人就算拼了性命也一定會護送夫人與女郎去周國的。」
「將軍夫——阿姣,你怎麼來了?」
白露秀眉蹙起,很是不解:「夫人為何不走?」
「高昕身份特殊,若再與我同行,一旦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當務之急是護送他們先行離開。至於我,只要還在這兒,就算有人發現高昕的墓有問題,一時半會也理不出頭緒,可我要是跟着一起失蹤,勢必會引得人將這兩件事聯繫起來,那就不好辦了。」
稀奇了。
聽得淡淡一聲,江惟收起思緒,道:「臣惶恐,這是臣職責所在。只是,主上交代過要儘快護送娘娘離開晉鄴,臣只恐夜長夢多,另生變故。」
王庭樾既然能從仁壽殿得到高潛不久於世的消息,那必定是太后已經開始着手部署繼位之事。
她停了停,又道:「何況此去周國路途遙遠,萬一在途中生出事端,搞不好一個都走不掉,倒不如分開行事,最好由我來吸引外人注意,確保你們順利離開。」
看梁婠這副故作驚訝與無辜的模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笑了下:「阿姣?呵,皇后娘娘現在又與妾相熟了嗎?」
聽到走字,梁婠才抬頭:「曦兒就交給你們了。」
梁姣說着,眼光掃視一圈:「這是紫霄庵嗎,妾怕不是走錯了地兒,來到皇后娘娘的後花
第389章 明月別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