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一夜,終於在次日晌午抵達汾河邊的東寧渡口。
汾河以東是為齊,以西是為周。
交戰期間,渡口盤查格外嚴格,尤其是商隊貨物需得反覆查驗,更有人趁機剋扣一些,引得商人敢怒不敢言。
本該人稠物穰的東寧渡口,因着重兵把守,氣氛壓抑沉悶,商隊也是稀稀拉拉,完全沒有傳言中的那般熙來攘往、繁華熱鬧。
梁婠亦步亦趨跟着危月。
危月似是早知曉東寧渡的盤查情況,是以到渡口前便舍了商隊,只與她同行。
「我生來不知何為束手就擒,你們能打得過我再說吧!」
也不等她回答,拽着她就往船艙外去,梁婠這才看到他後背被人刺傷,鮮紅的血濡濕了衣衫。
那人轉頭看去門外,惡聲惡氣:「傻站着做甚?還不進來將人綁好,讓他們一個一個來!」
他瞧了她兩眼,咬牙恨恨離開。
黑暗中待久了,眼睛早已適應一切,她閉着眼假寐。
「你給我等着,回頭再來收拾你!」
那人瞧她發愣,捏住她的下巴:「發什麼愣,吃啊!」
梁婠一驚,直起身,扭頭往小窗戶外瞧,看不見人影,卻清楚閃着火光。
梁婠尋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
梁婠見人都走了,連忙將魚湯吐出來。
梁婠摸出針包,以危月為盾,瞅準時機將淬毒的毒針往他們身上扎。
盤查時除了打點錢財,再未遭到什麼阻攔,於此特殊時期,已算是格外順利。
「你怎樣?」
梁婠收回視線,背過身靠坐着。
危月並不久纏,見此拉着梁婠就往甲板上跑。
一個陌生面孔端着吃食走上前,看她睡着,踢了她一腳。
他邊問邊幫她解開手上的繩子。
梁婠看危月一眼,很自覺地走進去。
那人笑得更加張揚:「我問你,尾火和斗木是怎麼死的?」
梁婠睜開眼望向窗外,船隻離岸,最終駛出渡口,不論是岸邊駐守的官兵,還是行人,都一點點遠去。
甲板上有走來走去的腳步聲,自從將她丟進這間屋子,梁婠再沒見過其他人,包括危月。
「危月,你現在立刻放下劍,束手就擒,我們會稟明主子饒你一命,你可不能一錯再錯啊!」
她本就是要去周國的,卻沒想到卻是以這種方式前往,也算是殊途同歸。
言罷,閉上眼休息。
手勁兒很大,粗糙的手指像樹皮磨得她皮膚生疼。
聽那人的意思,這些吃食里分明是加了料的。
其中一人冷哼一聲:「狂妄至極!」
自出生起便長在齊國,活了兩世卻是頭一次離開。
危月起身看她一眼,帶着人轉身離開,不出意料,木門朝外上了鎖。
他將梁婠小心護在身後,抬起劍:「要殺就殺,少廢話!」
危月死了?
那人瞪着眼睛一愣,吃的笑了:「嘖嘖嘖,看來你二人還真有姦情。」
「醒醒,別睡了!」
門外聽到裏頭的掙扎聲,笑着伸頭往裏看。
梁婠神情一僵,沒說話。
那人惡狠狠的,目露凶光:「你可知尾火是我親弟,危月做出這種事兒,我豈能饒他?若非主子要你,我非得送你下去同他做一對鬼鴛鴦!不過,你也別急,我自有好的招待你!」
那人說着蹲下身來,看一眼地上的吃食,端起魚湯就給她往下灌。
「危月,你竟敢背叛主子!」
梁婠怯怯問了一句:「危月呢?」
剛到船艙口,方才那個漢子帶着兩人衝過來。
就在這時,甲板上傳來打鬥聲,緊接着還有撲通撲通的落水聲。
危月冷冷笑了:「背叛?奎木,明明是你想藉機殺我,竟還找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
眼眸黑漆漆的。
那人似完成任務一般,將人往地上一扔,手在衣服上抹了兩
第403章 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