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淵一劍架上女子的脖頸。
女子不懼不畏,處之泰然,瞥他一眼:「你敢嗎?」
尉遲淵神色一暗,別過頭。
梁婠看在眼裏,心中瞭然。
宇文玦蹙眉望着梁婠。
梁婠拭乾眼淚,衝着女子淡然一笑:「女郎有所不知,他不被我連累就算好的,又怎會利用我?」
蕭倩儀驚訝一瞬,重新審視這個傳言中的妖妃梁氏。
自打進來,梁氏只在她破門而入時,臉上出現詫色,不過也是轉瞬即逝。其餘時候,即便是打量自己,也是淡淡的,沒有半分敵意、或是任何不敬。
甚至這般冒然闖進,也不見半點怨怪。
她的眼裏只有面前的男子,真正在乎的也只有他一人。
就像攢了渾身的力氣,好不容易等到出擊,卻生生撲了個空。
蕭倩儀嘴唇囁嚅,再說不出任何挑釁的話。
梁婠不再看發愣的女子,繾綣的目光重新落回宇文玦的臉上,貪戀地撫摸着他的眉眼,感受着他的溫度,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倘若不是因為她的干預,他本該是權傾大齊的陸太師,又如何會被人逼入窮巷?
梁婠垂下眼,默默吸了口氣。
為何屬於他們的時間總是這麼短暫?
梁婠不顧有旁人在場,將頭深深埋進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抑制不住地啜泣。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時間能停在這一刻。
宇文玦將人扣在懷裏,心口隱隱疼着,輕輕拍着她的背,像是輕聲安撫、又像是低聲誘哄。
「我們一起走,好嗎?」
梁婠埋着頭,雙肩抖動。
宇文玦眯了眯眼,回應他的只有嗚嗚咽咽的哭聲,和一收再收的手臂。
「婠婠,跟我一起走。」他吸着氣又說一遍。
梁婠仰起臉,紅透的眼眶掛着淚:「你是特意來接我的嗎?」
宇文玦迎上她的目光,輕輕搖一下頭:「不是,不止是來接你,還——」
梁婠手指壓上他的嘴唇,望着他笑。
她的陸修從來不會騙她。
他一點兒都沒變。
梁婠笑着笑着,眼淚卻流得更凶了。
宇文玦皺着眉頭看她,抬手輕輕替她擦拭。
梁婠移開手,從他懷裏退了出來,牽唇笑了笑:「你走吧,我是不會和你走的。」
宇文玦變了臉色,緊緊抓住她的手,死死盯着她:「婠婠?」
他嗓子啞的不像話。
門口驟然響起一聲冷嗤。
「你這個亂臣賊子想將孤的淑妃帶到哪兒去?」
高潛步伐悠然踏了進來,緊跟其後手持利器的禁軍,瞬間湧入不算大的房間,將所有人團團圍在中間。
高潛站在人群外,一雙黑眸沉沉盯着中央那個哭紅眼的人。
她又一次騙了他。
為了騙他,不惜與人聯手演了一齣戲,哄他上當,讓他空歡喜一場。
「淑妃忘了嗎?孤可是一直在等你。」
宇文玦冷冷看過去,雙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
尉遲淵握緊長劍,護在宇文玦身前,時刻待戰。
蕭倩儀趁人不備,長劍毫無預兆地抵上樑婠的脖頸,看向人後的高潛。
「齊君,想給您的淑妃收屍嗎?」
高潛眼神陰冷,沉着臉一言不發。
梁婠蹙起眉,一動不動。
宇文玦一把握住劍身,血順着指縫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梁婠眼睛盯着刺目的鮮血,腦子嗡的一下,渾身僵冷。
蕭倩儀臉色大變,聲音沉痛:「宇文玦別傻了,你中他們的計了!」
「與她無關。」宇文玦並不看她,只注視着眼前人,聲音無波無瀾。
蕭倩儀握着劍不敢再動,狠狠瞪着梁婠:「你是不是非要害死他才甘心!」
梁婠臉白如紙,嘴唇動了動,輕輕搖頭。
宇文玦冷了聲:「蕭倩儀,你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