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暄,細軟的柳枝抽出新芽,桃花杏花擠滿枝頭,柔風襲人,攜着絲絲縷縷的香。
沅芷帶着高昕在不遠處的空地上放紙鳶,辛嬤嬤抱着曦兒,湘蘭陪在一旁,指着半空中那隻飛得歪歪斜斜的紙鳶。
若非兩國正在交戰,倒真以為歲月安好。
梁婠移開視線,看回陸晚迎:「我記得你以前是很喜歡做這些事的,怎麼今兒只干站着?」
「我無意後位。」陸晚迎開門見山。
梁婠愣了愣,頗為詫異。
這沒頭沒尾的,是接着先前的話?
陸晚迎環視一圈,刻意壓低聲音:「坦白對你說,我迄今為止也不曾與表兄」
目光相接,陸晚迎臉紅了紅。
梁婠瞭然。
可這種事為何要告訴她?
「你作何這種表情看我?你該不會以為是表兄冷着我吧?」陸晚迎見到那眸中閃過的驚訝,有些氣惱。
梁婠訕訕搖頭。
陸晚迎羞惱瞪她一眼:「你也知道他是我表兄啊,還又大我八歲,他覺得我年幼無知,沒話同我講,我還嫌他——總之,我們倆只能是兄妹,做不了夫妻。」
梁婠怎會不懂,昔日陸晚迎是如何同家裏兄弟相處的,她看得很清楚,那對高潛也必定是一樣的。
可為了給陸氏固權,她只能聽從陸勖與太后的安排。
梁婠有些好笑地看她:「你不是怨恨我嗎?為何要跟我說這些?」
「我——」陸晚迎一噎,氣惱看向另一邊,略略平復心情才低下頭,「我也是沒辦法。」
梁婠不解:「何意?」
「我殿中有宮人無意說漏嘴,讓姑母知曉我同表兄從來沒有同房過,然後,姑母把我叫去仁壽殿狠狠訓斥一番,之後,不僅派了嬤嬤來教我,還給我那種香,讓我——」
「反正就是逼着要讓我生孩子,唉」
「在這偌大的後宮,我也不知道還能找誰,總不能跟表兄說吧,這,這怎麼說得出口?」
她皺着臉,是少見的煩心苦惱。
梁婠也不再打趣她:「定然是你沒了二皇子,太后着急,不如——」
陸晚迎打斷:「你是說繼續養高昕?哼,我可不會替旁人養孩子。」
梁婠看她這般堅定地模樣,微微一嘆:「那你要如何?」
陸晚迎拉住她的手,鄭重道:「你做皇后吧,你做了皇后,姑母就不會逼我了!」
「屆時,你是要自己生也好,還是幫別人養也罷,那都是你要考慮的事兒,而我,只需要繼續做我的閒適昭儀。」
梁婠愕然,有些不確定這是真心,還是故意試探。
可無論怎樣,區別都不大。
梁婠笑了下,搖頭:「我從來無意後位。」
說完繞開她就要往曦兒那邊去,剛邁出兩步,她涼涼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你別裝了,我知道栗茂德沒死。」
梁婠停下步子,雙眸一眯。
她緩緩回過頭,很吃驚:「你在說什麼?栗茂德已被主上處死。」
陸晚迎盯着她的眼睛,上前兩步,字字清晰:「娥英真的要繼續裝下去?」
梁婠微微笑了。
陸晚迎正色:「我要猜得不錯,皇后定是被你害的吧?梁婠,你心夠狠,我不是你的對手,與其擋在你的前面,不如主動給你讓開路。」
視線相交,兩人皆沉默了一刻。
梁婠眯起眼看她:「那花粉是你放的。」
陸晚迎略略思考,點頭又搖頭:「不全然是我,我只是恰巧知曉,然後稍作干預。」
梁婠凝神細想,已大概知曉所有事情的脈絡。
陸晚迎彎起眉眼:「所以,你是不是該相信我的誠意?」
誠意?
梁婠失笑,如此想來,她是表示過誠意的。
「你是指那隻來歷不明的布老虎嗎?」
陸晚迎撇了撇嘴巴,輕哼一聲:「你果然都知道。」
梁婠眼窩有笑:「你提前送那麼一隻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