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很疼,身上也疼,梁婠動了動,整個人快要被顛散架了
這是在——馬車上?
她緩緩睜開眼,疑疑惑惑坐起身,莫名覺得頭重腳輕。
一邊打量着馬車,一邊輕輕揉着腦袋。
他們不是在上南苑嗎?怎麼會在馬車上?這是要去哪兒?
還有,高潛人呢?
高、潛
撩起衣袖一瞧,卻見手臂上戴着嵌了紅寶石花的纏臂金。
「何以致拳拳?綰臂雙金環」
有好些零零碎碎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還有那一聲聲郎君
梁婠扶着額頭,僵若石化。
高潛!!!
她狠地閉上眼,死死咬住唇,捏緊了拳頭。
猛吸了幾口氣,一把掀開簾帳,待看清身處何處,不由吃了一驚,荒郊野外
關鍵是這並非前往晉鄴的道路。
所以,他們這是要去哪兒?
梁婠忍着怒氣,探頭往窗外瞧,然而並沒發現高潛的影子。
她想去馬車前面看看,不料剛一站起身,有什麼東西從懷中滾落,掉在地上。
她彎腰拾起,是個精緻小巧的盒子。
梁婠很肯定,這不是她的東西。
猶疑中打開一瞧,竟是一枚玉印。
這是誰的玉印?又為何會在她身上?
梁婠擰眉細瞧,玉印正面字體瞧着是小篆,還環刻着雙龍戲珠圖
別的不說,單這龍紋絕非常人可用。
盯着刻字,梁婠拿起玉印,朝掌心狠狠一壓。
雖不甚清晰,但已然能叫她頭皮發麻。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饒是她再無知,也已明白這是何物。
梁婠怔怔盯着手中印璽,腦子很懵。
一個皇帝連天子璽都不要了,他要做什麼
再憶起昨日高潛種種反常行為,她預感很不好。
梁婠忙將印璽放進小盒裏隨身收好,又掀起簾帳高喊一聲。
馬車剛一停穩,梁婠就跳了下去,眉頭深鎖,語氣很急。
「高潛人呢?」
四個穿着粗布短打的男子,看起來很面生,驟聞皇帝名諱,面色一變,立刻垂首跪地。
梁婠望一眼遠處茵茵漫野,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情,才重新看回跪地的幾人。
「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其中一人抬起頭,恭敬道:「主上命我等護送娘娘去周國。」
周國?
梁婠氣笑了。
他是把她和他的天子璽一起送給宇文玦當賀禮嗎?
笑死,他們一個二個,憑什麼替她做決定?又憑什麼把她送來送去?
幾名暗衛相視一看,但見皇后不言不語,只偏頭望着遠處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中一個試探開口:「娘娘,此去周國路途遙遠,咱們還是儘快上路吧」
梁婠收回視線,輕輕頷首:「好,咱們立刻上路,不過,不是去周國,而是回晉鄴。」
幾人訝然:「回晉鄴?」
梁婠也不多解釋,自行去牽馬匹。
幾人試圖阻攔,可苦勸半晌毫無作用,又不能將人打昏強行帶走。
梁婠嫌馬車太慢,駕馬先行,另有兩名暗衛同她一起。
馬蹄聲聲,奔得急促。
自她晌午醒來後,便馬不停歇,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酉時前趕回晉鄴。
還未靠近城門,便隱隱覺得不對,這個時辰向來城門大開,尚有進進出出的百姓,可今日怎麼關的嚴嚴實實?
在回程途中,她已問過兩名暗衛,可惜他們什麼也不知道,並不清楚高潛要做什麼。
梁婠握緊韁繩,打馬直奔城門,馬匹揚起幾行塵土。
不等她翻身下馬,暗衛已上前拍打城門。
有人從高高的城牆上探出頭來,態度惡劣。
「城下何人?」
梁婠坐在馬上,仰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