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了,大公雞開始鳴叫了,王德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醒來,連忙去看屋子,卻是見屋子裏一片漆黑。
然而自己的身上卻是蓋着一條毛毯。
「壞事了」
他躡手躡腳的走進屋子,卻是借着外面的月光看到陛下已經在書房睡了,睡得特別香,似乎臉上還帶着笑容。
他又悄悄地走了出來,他照顧陛下十年時間了,卻是從未見過陛下睡得如此香甜過。
陛下的心魔果真是除了。
太子當真是大才。
等走出大門,看到那條毛毯時,王德鼻子一酸,眼淚不禁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自大自己出生,就從未享受過別人的愛,在進宮之前,他就是個到處受白眼的廢物,等進宮了,在普通人眼中,他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可在真正的大佬面前,他依舊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就是陛下養的一條狗。
可今日,太子殿下竟然為自己蓋了一條毛毯。
這雖然是隨手為止,可在這個階級很強的時代,對於王德來說,那便是太大的厚愛。
「太子殿下,您的大恩大德,老奴一定會報的。」
「您將來絕對會是一個仁慈的明君,大唐在您的帶領下,會更加興盛輝煌。」
王德哭着將這條毛毯收拾了起來,他要將這條毛毯當做最珍貴的禮物,放在屋子裏供起來。
李恪回到了東宮,他喝的那點酒,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將酒精逼出去,可他沒有這樣做,他覺得酒精能給他帶來舒爽感。
東宮,其餘人的屋子,都已經漆黑一片,就連李舒婉的屋子,都是黑的。
可唯獨耳房那邊亮着。
他記得,那好像是崔榿沐的屋子,他抬腳朝着那邊走去,見到屋子的窗戶邊坐着一個人影,不,他不應該是坐着,而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為何要趴在桌子上睡?
「老豬,她為何睡在窗邊,這麼冷的天氣,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老者看了一眼殿下,心中尋思着,殿下問他,那哪裏知道?
「殿下,不妨您進去看看」
「也罷,反正天快要亮了,你去準備一下,等天亮了,本宮還要去一趟國子監。」
「對了,讓國子監祭酒今日不要去別處,本宮有事尋他。」
「是少主,我這就去安排。」
李恪上前,剛要伸手去敲門,卻是發現門是虛掩着的,並沒有從裏面頂着。
李恪沉默了片刻,反正是自己的女人,自己進去也沒什麼吧!
倒是自己敲門,吵醒了她,卻是不好的。
李恪躡手躡腳地進入屋子,屋子裏竟然不是太熱,火爐里的火已經熄滅了,油燈卻是旺盛地燃燒着。
而崔榿沐趴在桌子上,披着一件披風,睡的正香,只是似乎他感覺到了冷,將披風緊緊地裹在身上。
李恪轉身去拿來了毛毯,悄悄地給她蓋在身上,接着就去給火爐里添加木炭。
結果聲音大了一點,崔榿沐猛然間就醒了過來。
頓時她發現屋子裏似乎有人,差點就喊了起來,可聲音到了嗓子眼,愣是被她強行咽了下去。
「殿,殿下」
李恪轉身,見崔榿沐醒來了,笑着問道:「看你屋子裏燈亮着,你又在窗戶邊桌子上趴着,本宮就進來看看。」
「結果倒好,你這火爐都熄滅了,屋子裏溫度這麼低,為何不在火炕上睡着,萬一受了風寒,可怎麼辦?」
崔榿沐心跳加快,臉頰都紅到耳根子去了。
沒想到殿下這麼關心自己,原來殿下心中還是有自己的,之前一直以為,自己就是一廂情願。
「妾,謝過殿下。」
「去炕上睡,今晚本宮在太極宮和父皇商議事情,剛剛才結束,回來見他們屋子燈都滅了,可能是睡熟了,見你這裏亮着燈,就過來看看。」
「殿下,還是您去炕上睡,您一天日理萬機,太辛苦了,現在又忙到了雞叫」
「妾身一天啥事都沒做,白天睡過了,晚上就不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