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淡化了薄霧,灑下絢麗的晨光。
瀚海公園四處瀰漫着青草的氣息,一排排楊柳在湖中映入婀娜的身影,枝頭響起清脆的蟬鳴。
以往這個時候,香菜都能在此地看到鄭伯與蘇利君爺倆兒,尤其蘇利君那名小少年總會纏着她玩耍。
今兒她卻沒見這爺倆兒在公園裏出現。
香菜也沒多想。
從公園出來,她往蘇家的方向望了一眼,隱隱約約看到兩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蘇家大門前,還有一名保鏢似的黑衣人。
那名黑衣人似乎察覺到了香菜的目光,倏然看向香菜。
那一瞬間,香菜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扼住,呼吸猛的一窒的同時,身體遍佈寒意。
僅僅是一道目光,還相隔了這麼遠,居然能讓她心底油然生出恐懼,那是一般的保鏢能做到的嗎?
不,那不是普通的保鏢,是身經百戰的殺手!
背對那道寒氣迫人的目光,香菜逃離現場,跑到很遠的地方,身上才找回暖意,她卻已經是大汗淋漓。
她扶着膝蓋大口喘息,分不清淋在地上的汗水背後的含義。
等等,蘇家門前出現那麼可怕的人,這意味着什麼?
她剛才只顧着逃跑,沒來得及想那麼多,現在仔細想想,情況似乎很不妙……
蘇家該不會……被滅口了吧!
恍惚間入置身噩夢一般,香菜抱着因恐懼而扭曲的臉,渾身已感受不到晨光的一絲溫暖。
要不要回去確認一下?
這是個問題……
蘇家如果真出事了,她拐回去豈不是等於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算啦算啦,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
正要拔腿離開,香菜腦袋裏浮現出蘇利君那張天真爛漫又可愛活潑的小臉兒,登時便心軟了。
香菜從路邊見了一塊合手的石頭,就這麼攥着這塊「保命符」折了回去。
蘇家門前有兩排密集切修剪整齊四季常綠的梔子樹,香菜矮身藏在梔子樹後,向蘇家大門口方向匍匐前進。
她之前看到的那兩輛黑色的小轎車。就停在梔子樹的另一邊。她用其中一輛車打掩護,冒出腦袋來透過車窗往蘇家大門口瞧了一眼,見那名眼神可怕的黑衣人在門前徘徊。
他腳步平緩,卻渾身充滿了警戒。
香菜蹲下。看着手裏的「兇器」。
這破石頭能稱之為「兇器」嗎,跟那名黑衣人比起來,簡直毫無殺傷力啊!
用這樣一塊石頭把對方砸暈,純粹是異想天開好麼。
香菜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兩腳跟企鵝走路似的轉了個彎兒。換個方向蹲。
她對着手頭哈了一口氣,揚手一拋將石頭扔向了遠處的拐角。
「啪嗒」一聲,石頭砸中了牆角,發出了一聲不小的動靜,不知滾落到哪兒去了。
這就叫聲東擊西,你倒是上當啊!
門前的黑衣人,腳步猶豫了一下,隨後往拐角去,轉身不見了人影。
果然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香菜繞過梔子樹。衝到蘇家大門前,一頓狂按門鈴。
門鈴按鈕的下方有個白色的對講機。
現如今這種對講機在滬市很少見,對講機上有個寫了洋文的金屬標籤,似乎不是國內產的。
很快,對講機里傳來鄭伯的聲音。
「請問哪位?」
香菜趴在對講機口,「鄭伯,我是香菜,你沒事吧,君君也沒事吧?你們全家都沒事吧?」
對講機那頭的鄭伯默了。
他不說話,香菜反而更緊張了。
該不會真如她所想的那樣。蘇家……出事了!?
香菜心裏一咯噔,慌慌張張得抓着對講機,聲音變得急促而又壓抑,「鄭伯。你身邊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你別怕,要是出事了你給我打個暗號,我直接衝進去把你跟君君救出來!」
對講機那邊傳來一聲沉重清晰可聞的呼吸,然後突然就掛斷了。
與此同時,蘇家的大門打開了。
香菜將腦袋探進門縫。往院子裏一瞅,沒發現可疑人物,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