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分自然而然的就叫出來了。
蘇利君和那男子既然是叔侄關係,剛才那一出挾持人質的戲碼肯定就是一場鬧劇了。
鄭伯跟香菜解釋,蘇家的這位孫二少爺小孩子心性,比較喜歡跟人開玩笑。之前他跟香菜對講,被孫二少爺聽着。這位孫少爺就跟小少爺策劃了這麼一場鬧劇。
香菜跟鄭伯說,她今兒晨練沒在瀚海公園看到他們爺孫,從公園出來的時候又在蘇家的門口看到一個很可怕的黑衣人,還以為蘇家出了什麼事,就引開了那黑衣人過來瞧瞧。
孫二少爺蘇思遠啼笑皆非,「要是真出了事,你這麼單槍匹馬跑過來,等於是把自己送入了危險之中嗎?」
蘇利君沖他皺了一下小鼻子,拉着香菜的手,說:「姐姐很厲害的!」
鄭伯面色微動,「林小姐的心意,實在讓我感動。」
香菜揮手說道:「我雖然沒辦法把軍軍的父親從牢裏救出來,對付幾個像他這樣的小毛賊還是綽綽有餘的。」
蘇思遠吊起臉來,「你說誰是小毛賊?」
「誰承認就說誰嘍。」
「你……你闖到別人家裏來,我看你才是小毛賊!」
「哼,不是你開門放我進來的麼。」
他後悔這麼幹了行不行。
蘇家來人,香菜沒多做打擾。
在她的強烈要求下,鄭伯將她送出了蘇家大門。
香菜覺得蘇家那個保鏢太可怕了,對方要是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一道,不知會不會在她一出門就收拾了她。
身旁有個伴兒,她這小命就多了一道保障。
將她送走,鄭伯轉身回大屋,見方才還開懷的小少爺轉身便變得比以往還要規矩,眼中滿是心疼,蓋過了眼底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沉痛。
餐廳的氣氛,一片沉肅。
蘇思遠也十分乖覺,用餐的時候不發出一丁點兒的響聲。
他左手邊那位不苟言笑的男子是他的堂兄蘇思宇,他們這對堂兄弟的對面,也坐着兄弟三人,分別是蘇利文、蘇利君,和蘇思宇的父親蘇利琛。
餐桌主位上,那位發須斑白年不過花甲的老伯,渾身散發着強大氣場,不怒自威便能震懾在場每一個人。
他便是蘇利琛的父親,蘇思宇和蘇思遠的爺爺,蘇利文和蘇利君的大伯,蘇青鴻。
蘇青鴻開口打破餐桌上的沉默,「剛才那個是什麼人?」
他的話中不帶任何情緒,卻叫人不由得心頭一緊。
鄭伯肅手而立,恭敬地回答:「是小少爺的一位朋友。」
蘇青鴻目光掃向蘇利君,眼中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包括蘇利君在內,一家人坐姿端端正正,埋頭用餐,不敢抬頭看蘇青鴻一眼,都沒有發現他眼中那抹很快就消失的笑意,和隨之而來的失望。
蘇青鴻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阿文,準備準備,這兩天就把你父親從保衛局接出來。」
蘇利文激動地手一抖,叉子落在盤子上,發出叮噹一記清脆的響聲。
蘇利君那張可以板起的小臉兒,也瞬間佈滿了亮光,充斥着希冀的雙眼看向哥哥,似乎在向他確認剛才聽到的是不是真的。
幸福來得太快,蘇利文也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是真的,緊張到聲音顫抖,「大伯,您……您剛才說的是真的?」
為了給父親翻案,他為此事奔波了三年,最近還是僥倖看到一線希望的曙光,沒想到大伯一來,就直接撂給了他這麼明確的一句話。
蘇青鴻扯了一下嘴角,冷冷一笑,亮幽幽的雙眼中盈滿了隆冬的寒意,銳利的聲音中帶着某種自信,「我會讓滬市保衛局的那些人,親自將你父親從地牢中請出來。」
蘇利文緊緊握住了弟弟伸來的那隻手,低頭掩飾雙眼中閃動的淚光。
父親做了三年的冤獄,終於等到重見光明的這一天了。
蘇青鴻冷不丁看向兒子蘇利琛,「那丫頭呢?」
蘇利琛臉色微微一動,那張刻板的臉一下充滿了生氣。不等他作答,蘇思遠便開口:
「這會兒不是在樓上睡大覺,就是跑到大街上玩去啦。」
蘇青鴻略微無奈的輕嘆一聲,「隨她去吧。」(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