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布行一開張,當天就做成了幾單生意。相較之下,燕松那頭的偵探社可就冷清多了,用「門可羅雀」來形容他那兒的生意都是一種讚美。
偵探社裏沒生火,冷得跟冰窖一樣。
燕松本想打濕抹布,將偵探社裏里外外好好擦洗一遍,手一碰到盆里的水,凍得他牙關直打顫。他索性就馬馬虎虎的把偵探社打掃了一番。
寧心坐在他擦乾淨的椅子上,乾瞪眼看着他忙裏忙外,也不說幫他一把。
燕松端着一盆污水,潑到門外的牆根處。
外頭冷風嗖嗖的,他縮緊了脖子,正要調頭回去,忽聽有人喊住他:
&這不是燕大探長嗎!」
燕松聞聲望去,只見一個人身穿黑色棉質警服,頭歪戴着警帽,走路哈着腰,晃晃悠悠而來。
他乍一眼沒認出那人來,只覺得對方的人聲音聽着有些熟悉。
待那人走近,燕松看到他的全貌,見他腰間別了一根警棍,手裏還拎了半根油條,吃的一嘴滋潤。
他認出對方,笑侃道:「是小丁啊,換了身皮,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小丁以前跟他一塊兒在龍城巡捕房當差,還是他的下屬。
龍城巡捕房一撤,其中的很多巡捕都跟小丁一樣,脫了巡捕的制服立馬換上了警察的那身黑皮。對他們而言,從巡捕到警察,身份不一樣卻算不上轉職,也不過就是換了身衣服而已。
&大探長……」小丁拍着油膩的嘴改口道,「哦不,你看我這都叫習慣了,你都不在那兒幹了……誒?你為什麼不在那兒幹了?」
燕松回頭看了一下偵探社的招牌,「我這不是出來單幹了麼。」
小丁兩眼嗖的一下冒出亮光來,痴痴的看着偵探社,一臉羨慕。
&老闆,你這……真行啊!」
在他看來,有錢開店的,都是老闆。所以他覺得,稱呼燕松一聲「燕老闆」一點兒也不為過。
燕松擺手,謙虛道:「老闆算不上,我這還沒開張呢。」他不着痕跡的將話題轉移開,「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在這兒一片巡邏呢。」就這一句話的功夫,小丁又往偵探社方向瞟了幾眼,臉上掛着熱絡的笑容,「我就負責這一片兒,燕老闆,以後我們可能會經常碰面啦!」
聽小丁把他叫得那麼市儈,燕松一臉不自在,「別叫我燕老闆,聽着怪彆扭的。」
小丁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口氣熱乎道:「那我就叫你燕大哥了啊,反正你以前在巡捕房的時候就是我們的老大哥,對吧。」
燕松不置可否,心知他是想套近乎。
果不其然,小丁湊上來,笑得一臉諂媚,舔着嘴說:「燕大哥,你看你這都發財了,能不能也給兄弟我指一條發財的路?」
燕松一臉苦逼,「我剛不跟你說了麼,我這偵探社開了這麼久,還沒開張呢。當偵探,可沒你想的那麼賺錢。」
小丁明顯不信,直到看到偵探社裏頭冷冷清清,擺設也簡陋了很,才將信將疑。想想兩人不同的境遇,他臉上浮現略帶不甘的憤懣之色。
他不泄氣的上去蹭燕松的大腿,「你看,你這都開店當老闆了,我這混的還不如狗呢!你就當是行行好,拉兄弟我一把唄!」
燕松一臉有苦難言狀,指着偵探社裏頭,道:「你還能吃上油條,這大冷天的,我連爐子都捨不得燒,你看我手凍得——但凡我要是有一點兒富餘,也不會遭這罪受。」
偵探社裏的寧心瞅着外頭的倆人交頭接耳老半天了,看出了一些門道兒,大搖大擺得出來,對燕松劈頭就道:「你啥時候還我錢啊?」
她以為小丁是來找燕松借錢的,就好心出來幫他一把,而且她這架勢,恨不得在燕松身上貼個大大的「窮」字標籤。
燕松還是挺感激她打岔的,暗暗對她豎了個大拇指,一臉悽苦道:「咱倆的事兒,待會兒再說,你先進屋坐着。」
燕松恭送老佛爺似的,把寧心送回了偵探社,出來時對小丁做了個極其無奈的表情。
小丁還真被這倆人的演技給糊弄住了,他有些糊塗了,抓着腦袋說:「誒?燕大哥,你跟藤二爺家不是親戚麼,我聽說你還賣了你原先住的那園子,搬去跟藤二爺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