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他也只是掩面而走,若有糾纏過甚者則就讓親兵抽刀驅逐,實在看不得人受苦。
當他一路返回州府中時,便見到西陽王蕭圓正一身戎裝的跨刀在府前不斷的走來走去。
「使君歸來正好,我正有事要與使君商討!」
蕭圓正見到蕭撝返回,便忙不迭迎了上來,向着蕭撝抱拳說道。
他雖然是蕭紀次子、血脈上更加親近,但卻不得父親喜愛,就在蕭紀出征前不久還因其干擾府中錦貨買賣而被大加懲罰一通。
如今雖然留守城中,但蕭圓正卻沒有被委任什麼官職,就連他的少弟、僅僅只有十幾歲的蕭圓肅都被加任蜀郡太守並為蕭撝之副,可見蕭紀對於這個次子的疏離和不信任。
還是在魏軍來犯且順利進入蜀中之後,因為城中急需用人,蕭圓正才被蕭撝委任防守少城。
由於少城本來就不是魏軍的主攻方向,再加上蕭圓正本身也有文武任職的經驗,早前在聽命於江陵軍府的時候就能在大江中游聚起上萬部曲,可見能力也是不俗,只可惜遇上了西魏李伯山這樣的硬茬子才一戰輸盡所有,作為俘虜人質灰溜溜的被交換回蜀中。
但今蕭圓正防守少城倒也做的非常出色,是如今城中難得可為蕭撝分憂的人。所以當聽到蕭圓正這麼說的時候,蕭撝心中也是頗有期待,先將蕭圓正引入州府堂中,然後才又說道:「大王有何計謀,但請直言。如今敵軍兇悍,情況危急,正宜群策群力、共渡難關!」
蕭圓正在蕭撝這裏獲得了難得的認同,心情也是頗為喜悅,當即便又說道:「是這樣的,我前日巡察少城,見到成都縣獄中還收監有上千罪徒,其中不乏悍勇之徒,若能將這些罪徒釋出,又是一股戰力。」
成都縣署便在西面的少城之中,成都縣令還兼任市監,管理着城中商市,不乏蠻橫奸惡、刁邪耍滑之徒被就市擒拿。但縣獄中關押的囚徒,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是之前反對武陵王稱帝和東征的蜀中官員家屬部曲們,故而才收監着幾千人。
原本城池被圍困,釋放囚徒罪人協助守城也不失為一個權宜之計。但蕭撝一想到之前在城中所見到的種種亂象,便覺得將這些囚徒放出可能會加劇這種混亂,於是便又皺眉說道:「眼下城中積儲匱乏,無料飼養,那些窮凶之徒一旦釋出,恐怕不會服從管束啊!」
「這一點我也想到,所以我也並不打算將這些罪徒留用守城。如今城池久遭圍困,枯守待援只是下計,我觀西山魏軍防守薄弱,若能自彼處突圍,可以入山招引氐羌並諸蠻部前來救援。」
蕭圓正又開口說道,他今負責少城的防守,但麾下可用戰卒不過千餘眾,而且不時還會調使別處,縱然有什麼想法也難以執行。
蕭撝聽到這話後又有些遲疑的說道:「但這樣做會不會太危險了?官家將此基業並大王等托我,我怎忍驅使大王犯險啊!」
蕭圓正聞言後卻正色說道:「再險還能險過淪為魏人的階下囚?我前受魏人羞辱,忍辱不死只是為的將此身志力捐效父兄!如今困守城中不作反擊,一旦魏人破城再為所執,恐怕將會死無葬身之地啊。」
他之前在汝南城外被李泰率軍擊敗並擒獲,雖然也並沒有遭受什麼酷刑折磨,但也沒有什麼優待,因此心內便非常牴觸再度淪為階下囚。而且由於久不在蜀的緣故,他也覺得實在沒有必要與此城偕亡,若真城池不守還不如轉戰別處、待時再起。
蕭撝聽到這裏後還是有些猶豫,說到底,他還是擔心無從向皇帝陛下交代,於是便又溫言安撫蕭圓正幾聲,還是沒有答應這一提議。
如是又過了十多天的光景,期盼中的援軍遲遲不見蹤跡,而城中的亂象卻一日甚過一日,有的時候甚至蕭撝想要調度城防人馬時都找不到其部伍所在,為了防守城池,就連一些官奴錦戶都被驅趕到了城頭上去。
面對這一情況,蕭撝也是自感心力憔悴,然而更大的打擊卻又到來。
這一天傍晚時分,魏軍突然在長圍內喊話起來,蕭撝登上城頭觀望,便見有百十名垂頭喪氣、衣衫襤褸的卒眾被魏軍威逼上前,這些人竟然是之前隨同蕭紀東征的士卒們,他們自峽口潰逃歸蜀,又被魏軍斥候所執,帶回了東征大軍業已全軍覆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