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難成定論。
王府中群屬爭執不休、全無定計,府外群眾遲遲得不到回應,不免也躁鬧的更加厲害,就連沈恪都已經將要控制不住局面,只能將其中吵鬧得最厲害的一些豪強引入王府,讓他們也加入到府中的議事中來。而這些人到來之後,又提出了新的問題,頓時又讓情勢變得更加複雜。
本該主持會議並且做出決策的陳蒨只是看着眾人討論,卻始終不發一言,那一直陰沉鐵青的臉色也讓人不敢貿然打擾,就這麼一直討論下去,不知不覺竟從白天到黑夜、又從黑夜來到了白天。
堂中雖然議論不休,但卻也一直沒有達成什麼有效的共識,而與會眾人自然也都是已經疲憊不堪、睏乏的哈欠連連。
晨光破曉之際,一直坐在席中不發一言的陳蒨這才站起身來,手扶佩刀俯視着堂內眾人,口中沉聲說道:「此番唐軍過江脅迫,朝廷亂命迭出,誠是情況危殆。當此生死攸關之際,你等各有思謀、各抒己見,挽救家國之意甚是誠懇,現在還有誰腹有良計未曾道出?」
眾人聞言後彼此對望一眼,旋即便都搖了搖頭,爭執了大半個白天和整個夜晚,他們這會兒也都已經是精疲力盡,甚至都已經忘了自己參與了什麼話題的討論、又持有怎樣的看法。
「既然你等已經無話可說,那便輪到我了。當此家國危難之時,縱然腹有千計,所行唯一策而已,縱有億萬之眾,亦需奉一人之命。計策既定,絕無更改,令式既行,違者必究!今於此堂中,誡爾群徒,誰若不肯奉我命令,即刻離此自謀生路,我亦不加責難。但若錯過此時再有抗命,則試我劍爾,定斬不饒!」
陳蒨又望着眾人沉聲說道,他沉默了這麼長的時間,固然是因為心緒震盪、胸無定計,但同時也是想看一看下屬們情勢如何,果然眾人受驚於如此劇變,一時間也都是思緒紛繁、人心渙散。
所以接下來在做出各種應變策略之前,他首先便是要確立自己的絕對權威,由於朝廷夥同唐軍一起發聲,而他這個宗王身份也不足以再震懾並號令吳中豪強,唯有在彼此間建立起一個共識與默契,他才能在接下來指揮群眾、佈置反擊。
眾人也早已經厭倦了彼此間的徒勞爭論,好不容易等到陳蒨發聲,於是便都紛紛起身作拜,並且表態道:「某等願意奉從大王號令,抵抗外敵、守衛家國,若有違背,與眾誅之!」
聽到眾人作此回應,陳蒨才又微微頷首,旋即便又繼續說道:「當務之急,防敵備戰不可不行!凡我吳中子弟,單丁自守於戶,多丁則以少子留家,余者俱入此待命!唐軍若至,散則亡、聚則生,告誡鄉人切勿為自取滅亡之愚計!吳郡亦不可不救,精選壯卒武裝甲旅,待時為援。
另告朝中,侯安都是否當真罪無可赦,我自往查問、再奏報朝廷,若其確有罪跡,我自斬送朝中,不勞唐人南來!主上若仍以家國為計,便不應縱敵禍己,此計不明,何以號令天下?今我自處鄉里祖塋,唐軍若擅入吳鄉、擾我祖宗,我必盡起鄉士父老死戰拒之!」
眾人聽到臨川王是打算與唐軍死戰到底了,心內也是不由得一寒,但之前便已經表態要唯臨川王命是從,這會兒再想到唐國步步緊逼、咄咄逼人,朝廷又軟弱不堪,他們一時間也都是滿懷憤慨,連聲應是。
陳蒨也清楚單憑吳興方面的人事力量,若是唐軍當真大舉來犯,怕是難以抵抗,再加上此番唐軍本來就是劍指會稽的侯安都,所以在宣佈了備戰的安排和對朝廷的回應後,他又立即派遣使者前往會稽通知侯安都。當然不是為了前往問罪,而是為了告令侯安都儘快對吳興進行增援,一旦吳興不守,其人必也難逃。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