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易雖然武藝不俗,但若想要如當年張翼德一般,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卻還是遠遠不及。但見越吉躲入軍陣之中,無計可施,也只得暗自懊悔,深恨自己錯過斬將立功之良機。但對方主將既然已經受創,正該大軍乘勢衝突之時,桓易便要轉身下令眾將士衝殺。長刀舉起,還未落下,就聽旁邊孟倩喊道:「那是什麼……」
桓易轉身望去,但見羌兵前面游騎左右分開,中軍卻推出一排排戰車,都是鐵皮包裹,外面儘是尖利鋼釘。桓易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兵器,還不曾轉過神來,就見西羌騎兵分作兩隊,直插蜀軍兩翼,中間鐵車卻是一字排開,潮水一般湧向蜀漢陣前。
蜀軍上下連同桓易在內,都是頭遭見識這些鐵車兵,不由軍心浮動,各有膽怯之意。眼見對方壓上前來,蜀軍也急忙以硬弓強弩,妄圖壓住陣腳,奈何這些箭矢大半都被羌兵前面的鐵車阻擋,能傷人的卻是寥寥無幾。反是羌兵跟在鐵車之後,箭如雨發,倒傷了不少蜀漢軍士。蜀軍多是步卒,而且立營未穩,如何能用血肉之軀與羌兵的鐵車相抗衡?前面鐵車過處,便是一片血肉模糊。桓易想要上前阻擊,除了白白死傷士卒,竟不能有絲毫成效。
配合正面鐵車衝鋒,左右兩翼的羌騎直插蜀軍陣後,欲將蜀軍合圍全殲。桓易久經戰陣,豈能不明白羌人的心思?眼見形勢不妙,趁對方騎兵還沒有能夠形成合圍之勢,便親自帶人在後,復令別將先退。見到蜀軍後撤,羌兵自以為成功,便有不少饒開鐵車陣,向蜀軍衝殺而來。羌騎雖然快捷,沒有了鐵車的掩護,在蜀軍的連弩之下,連人帶馬成片成片的倒下。然而羌人弓馬嫻熟,蜀軍也傷亡不少。
桓易知道羌兵最厲害之處,並不是騎兵,而是那些刀槍不入的鐵車兵。一旦兩軍糾纏在一起,對方的鐵車便發揮不出來威力,於是下令暫不放箭,等到羌兵靠近之後,再肉搏混戰。蜀軍對曹魏騎兵的這幾次勝仗,都有賴於厲害的弓弩,如今與羌騎近身肉搏,步對騎的劣勢便很明顯的顯現出來。騎兵的機動力,衝刺力,以及居高臨下的優勢,都讓蜀軍損失慘重。
最初桓易還能指揮若定,喝令軍士結陣抵禦,但羌騎越聚越多,不斷衝擊蜀軍陣營,後來還是將蜀軍分割成塊,互相不能接應。桓易自知此戰於己方大為不利,只好再次下令後撤,但陣型已亂,軍心已失,所謂後撤不過是逃命罷了。至於桓易自己則是有武人的尊嚴,即便是戰死疆場,也不願在蜀軍連戰連捷之時,回去當一名敗軍之將。是以孤身在前,以一柄長刀,力敵周圍聚攏的無數羌兵。
桓易固然勇猛,終究只是血肉之軀,身被數創之後,也覺得氣力不繼,眼前已經一片模糊,只有手中的長刀仍在習慣性的左右揮舞,腦袋中除了存着多殺一個便是賺的念頭之外,再無他念。桓易本有必死之意,卻被一陣嬌喝打斷。這樣熟悉的聲音,讓桓易身上不由一震,腦中頓時清醒大半。舉目望去,就見孟倩也在不遠被羌兵團團圍住,身上衣甲幾乎被血跡所覆蓋,左右也只有少許族人,皆陷入死戰,生死也只在一線之間。
多年征戰為將,桓易對自己的生死向來不放在心上,但卻不能眼看着孟倩也葬身亂軍之中。一時之間,原本有些麻木的雙臂,卻又似乎力量無窮,高聲喝道:「桓易在此。」寶刀過處,羌兵不是折臂斷手,便是身首異處,無人能與爭鋒。
孟倩初經戰陣,不知兇險,只想斬敵立功,竟全然不觀察戰局變化,只是一味帶人向前衝殺。直到左右族人越戰越少的時候,孟倩才猛然省悟自己已經身陷敵兵重重圍之中,想要後退,卻是不及。只能竭力拼殺,冀望能有人來援救,好容易聽到一聲「桓易在此」,抬眼果然便見桓易向着自己衝殺而來,孟倩便如見到救星一般,也忙向着桓易的方向靠攏。
兩人相距只在咫尺,卻又感覺遠在天涯,中間無數羌兵的阻攔,刀槍箭戟,十八般兵器一應俱全。身上又各自添了不少傷口,才最終合在一處。孟倩終究只是一介女流,見到桓易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竟然喜極而泣,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
桓易只道她是受傷太重,不能再戰,雖然明知自己也是強弩之末,未必能成功地帶她衝出重圍,卻道:「有我在此,定將你完好無損的送回大將軍面前。」他知道孟倩心中只有趙舒一人,現下只希望能以趙舒來激發孟倩的鬥志,一同度
第三百八十九章 鐵車陣桓易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