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丹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不可否認的卻是在趙舒攻佔南安的過程之中,為蜀漢立下了大功。趙舒向來不會虧待有功之人,當即讓雅丹帶着羌兵以及所有被收繳的兵械返回自己國中。西羌國主徹里吉雖然多年以來向曹魏示好,年年進貢,歲歲納寶,現在卻不得不轉而靠向蜀漢。南安一戰還有一個不爭的事實,便是羌人徹底的將曹魏得罪了,為了自己族人考慮,徹里吉也只能作出這樣的決定,向蜀漢皇帝稱臣納貢。
攻下南安之後,夏侯懋不知逃往何處,隴西郡兵馬不多,傳檄而定。這幾日,趙舒只是忙着清點戶籍,出榜安民,至於軍中眾將無不摩拳擦掌,準備近一步攻取舊都長安,倒讓趙舒看在眼中,急在心裏。只是收到徹里吉的國書之後,趙舒心情大好,隴西已定,羌人平服,自己此次北伐的目的完全達到,當即下令設宴款待西羌使者,請眾將皆來作陪。
酒至半酣,有軍士來報,言街亭王平派人前來。佔領南安之後,趙舒擔心街亭,也曾派人前去打探,聽有消息傳來,便急忙命來人入見。等使者入內,卻原來是天翼,看到對方滿臉倦容,趙舒急忙起身迎上前,不等天翼行禮,便伸手相扶,道:「不必多禮。街亭情況如何?」
&好。」天翼的兩個字不僅讓趙舒放下心來,帳中眾將也都跟着鬆了口氣。天翼卻又道:「果如大將軍所料,魏主派右將軍徐晃帶幽并數萬精兵增援夏侯懋,現在已至街亭。王平北奉大將軍之命,當道紮營,堅守在彼,徐晃一時難以攻破。不過魏軍勢大,且徐晃乃當世虎將,王平北惟恐自己力有不逮,還望大將軍火速派兵增援,以求萬全。」
趙舒還不曾開口說話,魏延在一旁早大聲道:「隴西已平,正是進兵長安,光復舊都之時。徐晃自來送死,末將願為前部馳援王將軍。」街亭固然是要救,趙舒心中卻另有打算,但又不敢相諸將明言,只淡淡說了句:「此事還要從長計議。」當下命人帶天翼下去休息,又讓嚴鵬將徹里吉的使者送走,才坐回帥位,既不問帳中將領的意思,也不說自己的想法,只是低頭不語。
魏延剛平息下去幾天的火氣,又被趙舒這樣的動作激起,復大聲道:「徐晃大軍攻打街亭,王將軍雖然長於戰事,但終究寡眾懸殊,望將軍早定謀略。」趙舒被魏延打斷思緒,抬眼見眾將齊刷刷地看着自己,剛要開口,身體卻猛然倒地,不省人事。
趙舒的身體雖然不能說像魏延等武人一樣強壯,但平日也極少生病,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帳中眾人嚇了一跳。葉楓就在帳中,見趙舒如此,急忙搶上前去將其扶起。魏延職位最高,就坐在趙舒旁邊,此刻也急切靠上前,問道:「大將軍如何?」
葉楓已伸手替趙舒把脈,只覺脈象平穩,並無他礙,正不知所以,卻感覺趙舒的手指在自己手上輕劃了一下,便知其意,乃答道:「大將軍操勞過度,突患惡疾……」魏延不等他說話,便匆忙打斷,道:「有無大礙?需要多少時日才能復原?」言語之間,倒不是十分關心趙舒的病情,而是想問何時能出兵。
葉楓現在只知道趙舒裝病,究竟是何用意卻不明白,只好答道:「這卻很難說,少則三五日,多則數月也說不準。」魏延不想會是這樣的回答,微怒道:「你不是神醫麼?怎麼連病人的病情也不知道深淺?」葉楓遂正色道:「卑職雖為醫士,但病有千百萬種,人的體質也各不相同,這病得在某人身上,三日能愈,在別人身上或者就此不治,也很難說。卑職所能者,不過盡力而已。」魏延不通醫理,也懶得跟葉楓糾纏不休,只是焦躁說道:「那你還不快盡力醫治?」葉楓卻又道:「卑職把脈用藥之時,不習慣有人在旁,而且大將軍病勢沉重,也當送回帳中安置。」魏延急於出戰,卻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趙舒會突然發病,而且看上去似乎頗為不輕。雖然魏延也有調兵的權力,可是從趙舒分兵諸將以來,眾將互相不節制,魏延現在所能調動的也只有部下區區萬人。當下心中着惱,也不再理會葉楓,重重哼了一聲,魏延便甩手出了大帳。
葉楓見魏延離開,才鬆了口氣,又吩咐軍士拿來擔架,將趙舒抬回寢帳。安頓妥當,葉楓才團團作揖,道:「卑職要為大將軍查看病情,請各位將軍大人暫時回帳休息,等大將軍醒來,卑職在另行通知諸位。」眾人皆知葉楓醫術了得,便各自行禮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