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權在握,卻終究還有這許許多多的事情,不能由主。」說着竟也有些自傷起來。
葉楓惟恐趙舒過分自責歉疚,乃復道:「大丈夫在世,豈能為兒女私情所累?將軍乃縱橫天下,橫掃**之人,若是為屬下之事過分憂心,非則天下百姓之願,便是屬下也將深感不安。還望將軍不必將此事放在心間。」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趙舒縱使心中懊悔,也是無計可施,只得道:「我自然理會的。再過些時候,我必在朝廷各名媛之中為你親自挑選一人,必不讓你失望。」葉楓心中愛極張霖,短時間自不會再考慮旁人,只是怕自己不答應,讓趙舒心中更加不安,乃輕笑道:「多謝將軍美意。」復行禮告辭。
趙舒知他心中苦悶,想要一人獨處,於是示意其先行離開。看着葉楓的背影,趙舒竟不自覺地念起了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又復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轉而望向池中的魚兒出神。忽然又想起了中華英雄裏面的「天煞孤星」一詞,自己來到三國之後,論說親人、朋友都不在少數。但怎麼這些人都似乎沒有什麼好報?且不說義父黃忠,愛妻關鳳二人之死,都與自己有關,便是關興以及眼下的葉楓。難道自己違背天意,天意如此懲罰不成?
想到此處,趙舒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冷笑,雖說是天意,又那一件不是人為?黃忠之死,劉封已經抵命;關興之死,張紹也是舉家受難;至於關鳳之死,哼,總有一天要百倍討回來的。心念如此,趙舒的殺意更濃,更覺十分難受,手中拳頭不由捏的更緊,便想向旁邊柱上砸去。身後卻傳來一陣腳步,趙舒不想被他人看破,乃壓抑心中恨意,沉聲喝道:「是誰?」
趙舒雖然竭力掩飾,但語氣只中透露的寒意,也讓蕭賁暗自吃驚。自從跟隨趙舒以來,便是泰山崩於前,也不曾聽到趙舒語氣之中有半點不妥,今日卻不知何人將其惹怒至斯?蕭賁素來克盡職守,腦袋裏面念頭一轉,便立刻停下腳步,抱拳答道:「稟將軍,廖將軍從荊州回來了,在門外求見,將軍可要召見?」
關興陣亡之後,廖化奉命前往武陵報喪,算時日也早該到了,而且關興葬於漢中,怎麼關平竟然不隨之前來拜祭,只有廖化求見?趙舒不願自己多作猜想,乃點頭答道:「速請廖將軍前來,再去準備些酒菜送來。」聲音已經恢復平常,而轉身之後,面色也與平日無二。蕭賁看在眼裏,又不禁佩服,方才必定是惱怒至極,現在卻又如無事一般,這樣的城府斷非常人所能及,當下匆匆領命而去。趙舒便坐在亭內,靜候廖化前來。
家將送上酒菜擺好,廖化也隨着蕭賁進來,齊到趙舒面前行禮。趙舒見其一身風塵,乃親自斟酒,遞上前道:「廖將軍辛苦,且先用些酒菜充飢解乏。」廖化乃是關氏嫡系,本來對趙舒並無多少好感敬意,當下也不推辭,只低聲說了句「多謝將軍」,便一飲而盡。復又取過碗筷,風捲殘雲般地將飯菜吃完,才抹了抹嘴,從背後取過包袱,交付趙舒道:「這是關將軍吩咐末將轉交將軍之物。」
趙舒在廖化吃飯之時,便注意到了他背上背負的包裹,此刻見他主動遞上來,正要伸手去接,旁邊蕭賁卻搶先將其搶到手中,道:「屬下替將軍打開。」廖化見他如此無禮,本要發作,復又想着關平臨行時的交代,強自忍住,鼻孔中卻是重重的哼了一聲。
趙舒知道蕭賁是擔心包袱中是不利於自己之物,想來關氏與自己的讎隙越結越深,關平就算派廖化來取自己的性命,也不是沒有可能。當即感激地看了蕭賁一眼,示意其小心打開。蕭賁遂將包袱放在石桌之上,又以半個身體遮翼趙舒,方才小心翼翼地將包袱打開。打開之後,映入二人眼帘的卻是兩個四四方方的紫檀木盒。
趙舒還待要想盒內究竟所放何物之時,廖化卻先開口道:「這兩枚印信是關將軍交還朝廷的。請大將軍速差心腹前往武陵移交防務,關將軍願意自從與山林為伴,不復再理俗事。」語氣之中,難掩對趙舒的恨意。
趙舒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關平駐守武陵,對於荊州的郭淮多少有些制肘,如今肯甘心交付兵權,這是再好不過。但關平這樣的人才豈不是可惜了?廖化就在眼前,倒讓趙舒不由地想到了一句:「蜀中無大將,廖化為先鋒」的俗語。